“贵的——”沈佑嘉拉住严开丞的胳膊,介绍:“这是William。”
严开丞主动伸手:“你好。”
“你好,可以叫我安德鲁。”安德鲁玩笑道:“看来我沾了你的光,沈并不轻易请客。”
严开丞听着他对沈佑嘉的昵称,眸中掀起微许波澜,他当然看得出安德鲁对沈佑嘉的喜爱,却也没说什么。
沈佑嘉找了家中国餐馆,因为安德鲁不能吃辣,他点了一些江浙菜,安德鲁边吃边比划大拇指:“好吃,很好吃,有机会我一定要去中国看看。”
“来呗。”沈佑嘉给他介绍了许多好玩的地方,最后邀请:“来东北,下雪后来,很有趣。”
沈佑嘉说起雪天挖车时,有时候人们车挖一半,却发现车不是自己家的这件事,安德鲁乐得哈哈大笑,他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泪,道:“我们伦敦的雪景也很美。”
两人说得热火朝天,显得一旁的严开丞格格不入,他甚至没听过沈佑嘉和安德鲁谈话中的一些地名,但他并不是求关注的性子,所以表现得还算从容。
沈佑嘉送安德鲁下船时,严开丞等在一旁,他并不上前,只是更加面无表情了。
安德鲁放下行李,张开双臂,微笑地看着沈佑嘉:“可以吗?”
沈佑嘉笑了下,哥俩好似的抱了他一下,但他松手时,安德鲁却抱他更紧了,“安德鲁?”沈佑嘉提醒。
安德鲁笑着问:“你经常画的人就是William吧?”
沈佑嘉:“……”
“吃饭时,你跟我说那么多话,是故意晾着他吗?”安德鲁松开他。
沈佑嘉并不否认:“是,我确实不知道跟他要聊什么。”在格格不入的环境中,喜欢的人并不把自己放在首位,这样的滋味,严开丞也应该尝一尝。
安德鲁又看了严开丞一眼,对上严开丞深沉的目光,他咧嘴一笑,对沈佑嘉道:“他好像生气了。”
沈佑嘉不以为意地耸肩:“那你一定看错了。”
“你也在生气。”
“……”
“我不知道你们经历过什么,但……安德鲁拎起行李,“沈,艺术诞生于痛苦。”他笑得畅然。
沈佑嘉眸光微动,年少时听到这句话,他颇为不以为然,但在这几年的独行和旅途中,他渐渐明白了这句话。
艺术诞生于痛苦。
痛苦来源于情感的碰撞。
能让沈佑嘉产生情感碰撞一直是严开丞。
安德鲁迈开步子,微笑着鼓励:“所以,去拥抱你的痛苦之源吧。”
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沈佑嘉先开口:“严开丞,安德鲁说你是我的痛苦之源,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我不懂你们搞艺术的说法。”严开丞目视前方,脚步不紧不慢。
沈佑嘉挑眉,故意道:“意思就是,你总是让我难过,让我伤心,让我失落。”
“……”严开丞的呼吸有片刻散乱,他的声音仍是没什么情绪起伏,道:“他一个啃老的富二代,说的话有什么可借鉴之处吗?”
沈佑嘉:“你怎么知道他是啃老的富二代?”
严开丞隐隐后悔,怎么又冲动了。
意识到话里有漏洞,严开丞索性不再开口。
沈佑嘉拉住他的手臂,凑近往前看,纳闷:“难道你真的在生气?”
严开丞收回手臂,迎着沈佑嘉探究的目光,“……”他状若平常道:“没有,他是你的朋友,刚才我言辞不当,抱歉。”
“你说的又没错。”沈佑嘉心里琢磨着什么,嘴上回了这么一句。
严开丞收了收下巴,嗯了一声,他道:“很晚了,你早点休息。”
“你住哪儿?”沈佑嘉问。
严开丞示意他手边的房间,不知不觉间,沈佑嘉已经跟到了严开丞的房间门口。
沈佑嘉拉长语调哦了一声,继续站着,严开丞与他面对面站着。
“我累了。”沈佑嘉意义不明地说。
严开丞兀自刷开房间,回道:“那就早点休息。”
“哼,”沈佑嘉从鼻腔里哼出一声,道:“你自己休息吧,安德鲁邀请我下船玩,明天……
“砰!”房门又被猛地关上,严开丞侧脸,漆黑的眸子盯着沈佑嘉,“你刚还说累了。”
“下船后,我可以做一些不累的事。”沈佑嘉望着他愈发浓重的眸色,语调微扬。
沈佑嘉刚转身就被拉住了手腕,背对着严开丞的他露出了得逞般的笑容,沈佑嘉的语气仍旧随意:“怎么?你要一起?”
“沈佑嘉,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没分手?”稳若古井的声音不赞同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