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腺体是不足以让一朵玫瑰变成一棵树的,而是玫瑰理解了木头的坚韧后,才长成了树。
还有几天就到除夕了,大众的关注重心都转到了金融频道上,白照宁看着自己管理经营下的公司仍是出现在下半年上行经济排行的前五名时,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尽管司徒尽在时,华方从来没有一个季度掉下过第一,这是何治说的。
这半年给足了白照宁所有的经验和教训,他也不得不开始去想想怎么规划接下来一年公司的发展……
白照宁关了电脑上的财经新闻年度播报,坐在办公椅里沉沉的呼了一口气。
他感觉好累,这辈子从来没有一段时间像现在这么累过。
白照宁拿起办公桌上的那个水晶金字塔,看着看着又想到了司徒尽。
他也是这么累过来的吗。
“叩叩——”
突兀的敲门声让白照宁回了神,他将手中的水晶摆件放下,说了个“请进”。
来人推开门,笑着朝里面喊了声:“阿宁。”
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叫唤声,白照宁的心口上一阵久违的苦涩。
两人走到彼此跟前,相视良久过后,白照宁艰涩无比的说了句:“你怎么回来的。”
“我爸一枪给我打回来的。”纪俞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苦,“抱歉,回来有点晚。”
“好久不见了。”白照宁垂眸,他看到纪俞那两只机械手掌时,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苦涩。
那一夜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怎么想起都是让人窒息的程度。
纪俞想给对方抹抹眼泪,却又怕自己冷冰冰的双手弄疼对方的眼睛,“怎么这么瘦了。”
毫无知觉的双手捧上白照宁的脸时,纪俞再一次对自己失去双手有了具象化的实感。
他已经不能再用这双手感觉到白照宁的温度了。
白照宁摇摇头,说话也不太利索了:“没什么。”
“这半年,你一个人很辛苦吧。”纪俞尤为心痛道。
他说不上自己现在又是怎么个感情,总之,他能感觉自己和白照宁疼的是同一个地方。
白照宁在哽咽中勉为其难吐出了句:“还好。”
“那就好…”纪俞将人环进臂弯里,把白照宁的低泣收进胸口里。
白照宁紧咬的牙慢慢松开,他再也没有办法扼制这段时间来所有堆积在心里的情绪洪水,细数不尽的委屈和崩溃在他嘴边和呜咽哭声一同酝酿许久后,他却也只能断断续续说出一句:“可是司徒尽不在了……他不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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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多伦多的雪
“我把他逼死了……”
“不是。”纪俞心脏随着对方的话也不断下沉,他并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件事,因为面对司徒尽的死,他同样无助和脆弱,“不怪你,他不会怪你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司徒尽不在后,白照宁从来没在人前哭过,他也从不向任何人袒露自己的自责和后悔,他当时想逃离司徒尽是真的,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让事情变得这么不可挽回。
纪俞从来没向白照宁讨得过一个有力的拥抱,仅仅这唯一一次,却是私心在外的一次彼此慰籍。
除夕这天,白照宁是跟纪俞还有程卓一起过的年。
“你现在回来不道德啊,司徒才死了多久,你好歹等司徒头年过去了再那什么吧。”程卓边说边给鱼刮着鳞片,“你这样真不怕遭你爹枪口啊。”
纪俞的手不方便,只能做些翻菜颠勺的工作,对于程卓的指责,他无奈答道:“我还没想到那份上。”
“那你还是别想了,这事要是做起来太丧尽天良了。”程卓啧了一声,“你手都那样,上一边去吧,我弄就成。”
纪俞回头看了程卓一眼,他有点捉摸不透这号兄弟对自己说怎么个看法,先不说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单独拎出来如何,可是好像只要他跟白照宁稍稍走近一点,程卓就比谁都应激。
今天他本来也只是随口跟程卓说句自己回国了,结果对方立马就上门来要他俩一起过年,纪俞忍不住去想,这是司徒尽在天上给程卓下的任务吗。
“想不想都不由我,我心里有分寸。”纪俞说,“你别多想。”
“这是多想的事吗,人都死了你不能还给他戴绿帽吧。”程卓举起菜刀将鱼头剁下来,“你那小三品性早该改改了……”
纪俞睨了对方一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程卓继续看着菜板,“我就是想来给你提个醒。”
纪俞感觉不对,“司徒是不是还活着,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