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的官员就是想从公帐上贪,也无从下手,最多就是收受贿赂。
即使受贿,他们能收的也不多。
由于新安府情况特殊,又有皇帝叮嘱,姚瑜各方面都抓得很紧,许多官员手里的权利大大缩小,没法给人好处,自然就没几个人给他们送钱。
也有人不要命,当官就冲着贪污来的,被姚瑜查出来了,不思悔改,还勾结胡人,险些引狼入室。皇上得知后气极了,连夜快马加鞭的送了圣旨,让姚瑜将那人枭了首。
还道,新安府的安危事关社稷,若再遇此等巨奸,只要证据确凿,可先斩后奏。
此事一出,谁还敢贪污?
时间久了,姚瑜也不会觉得有人会贪污了。
因此,得知育县县令一上任就为公帐上添了一笔银子,姚瑜还当他是一心为民。
所以,面对姚瑜的追问,那人竟说,这笔钱是卖官府库中的粟米所得时,姚瑜都没反应过来。
“回府台大人,去年在大人的带领下,我们留州多地所种稻子都丰收了。现下咱们府里并不缺粮,下官见这粟米又有些发潮,就做主将今年的粟米都卖了。”刘大学士的堂侄叫刘微。
姚瑜抓紧手里的文书,拧着眉,“你卖时,旁人就没劝你?”
刘微傻傻的站在那里,他不知姚瑜问这个做什么,“有,有,不过那人是衙役,不懂这些。”
姚瑜从未见过这般蠢人,“你可知新安府靠近边关,与胡人接壤,这几年多发战事,每县每年都要按要求屯粮,以防不测?”
刘微微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开始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大人智勇双全,听闻前两年大人与秦将军一起将胡人狠揍了一顿,想必定会惧了大人的威严,不敢再次来犯。
再说,粮库除了粟米之外,还有不少白米呢。白米可比粟米好吃,还香甜。
百姓应当更喜欢吃白米一些。”
姚瑜:……
他以前听人说何不食肉糜的典故,只觉得荒唐,如今这刘微的话,和何不食肉糜简直异曲同工啊。
姚瑜觉得好笑极了。
把家里的小辈教成这副德行,还敢把人放出来吗?
而且,他话里的意思这人是完全听不懂啊。
还是把他当家里长辈,做错事说几句好听的拍拍马屁就能过去了?
“都是秦将军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你出去不要乱说。”
他猜想,这个刘微这样年轻,看起来连二十都没有,应该是第一次被家里送来当官,想来他这里镀层金。
人非圣贤,孰能无故,更别提是这样的小年轻。
可姚瑜今天还真就不想给他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了。
若这种人将来身居要职,恐怕要误了社稷,误了百姓。
“来人,除去他身上的官府和官帽,将人拿了。”
“你,你干什么?”那小年轻慌了,“我堂叔可是翰林院大学士刘大人,我姑姑是皇后,你们若敢碰我,我堂叔不会放过你们的。”
“私卖战备屯粮,我提醒,你竟还无一丝悔过之心。若三年之后你这种人走上高位,真不知道是不是百姓的不幸。”
姚瑜把人抓了就没往心上放了,只是吩咐手下去查实。
而收集证据的功夫,皇后竟已经派人找上门来。
先是塞好处。
这姚瑜怎么可能要。
如今皇上明显看不惯皇后一党,若收了他们的钱,必定要上人家的船,姚瑜可不傻,拒绝了。
利诱不行,便是威逼。
以姚瑜的官路相逼。
姚瑜好笑的同时,又觉得愤怒。
怪不得会教出那样的小辈,原来家里长辈就是这幅样子啊!
姚瑜不想去猜他们是不是能真的一手遮天,他表面看不出喜怒,“此事容我想想,过几天给答复。”
只是一扭头,姚瑜催促手下加快审问速度。
对外,其他人不知他们所谈何事,只知道京城来了人之后,刘微这个案子就暂时搁置了。
……
起初听到刘微的案子,太子几人颇有点看热闹的意思,想着以姚瑜懦弱怕事的性子到底会如何应付。
可在听到姚瑜见了皇后的人后搁置了刘微的案子,几人便有些坐不住了。
“殿下,若姚瑜被皇后拉拢了去,对咱们是大大的不妙啊!”
太子拧着眉,不用别人提醒,没人比他更清楚姚瑜的分量了。
虽然他不想拉拢姚瑜,但那是在他知道姚瑜不会选择他们任何一方的前提下。
“有皇后施压,姚瑜他哪里敢动那刘家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