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这么狠。”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很浑厚,应该是个胖子,“不对啊,我今天买奶茶的时候还见他来学了。”
“哼,你不看他爸是谁,当然没事啊。”变声期说。
胖子轻哼一声,提裤子推门:“比不了比——额……。”
“你吃屎了,说话顿什么?”变声期笑了一声,随之也推门出来,正好和一脸浅笑的喻灼对上了眼。
这两个人,喻灼眯着眼好好看了看,有点眼熟,但就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好。”他歪歪头,“我是喻灼。”
两位男生应该都是bata,被喻灼这双饱含笑意的眼神一看,瞬间身体就僵住了。也不知道喻灼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们也知道背后说人坏话又当面被抓包实在不是什么光鲜的事。
“以后别在厕所说,味挺大的,还影响人上厕所。”
男生点了点头,“变声期”勾起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我们就是说着玩的喻灼,你别在意。”
“哦,”喻灼挑了一下眉,“都说是玩的了,我在意什么。”
“是是。”胖子扯了一下“变声期”让他别说了,拉着他赶紧离开。
喻灼脸瞬间冷了,推门进了隔间。
“靠,他妈的神气什么啊。”“变声期”是个高个子男生,但瘦的活像一根麻杆。
“王超超,我说你和他较什么劲,他就是一疯子。”胖子把胳膊搭在王超超的脖子上面,因为矮胖,他还要吊着一侧的肩膀才能够得上。
“去去去,就你知道怂。”王超超把胖子推开,“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张淘。”
......
实际上,喻灼早就听了不止一次像这样的对话,有些时候说的比刚刚的还要难听,起初他还会抓着那人上手就打,但是一两次之后他就觉得没必要了。
都说三人成虎,有时候甚至他都会信以为真。
那什么,人要学会和自己自洽。
喻灼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丝毫都没有被那两个人影响,反而他低头时被牧洵写的一手好字吸引了。
仔细看......嗯,还是左手。
喻灼挑了一侧眉,忽然问了句:“你受伤的事告诉你爸了吗?”
牧洵写字的手一顿,一个数学符号生生的被不完美地写歪了。
“没有。”牧洵笑了一下,“都是小伤。”
喻灼扫了一眼牧洵的手腕,才过了三天,隔着纱布看不清手腕的状态。虽然说牧洵说明了不让他管,但谁让这个伤是因为他成这样子的,只要他一天不好,喻灼就觉得他欠牧洵点什么。
经过喻灼这样一问,牧洵反倒是发现喻灼在纠结着什么了,把右手举到他面前,“你看看,真没事了。”
牧洵的五官长得很锋利,但是只要他那双湛蓝的眼睛一笑瞬间就变得柔和了,阳光直直地落在他的脸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喻灼看着那双眼睛,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纱布包裹着的那个地方。
“嘶——”
牧洵胳膊夸张地抽了一下。
喻灼拧着眉看着牧洵的惨样,实在想不到他昨天是怎么端药的,“你这样能上厕所吗?”
牧洵看着喻灼担心的表情,噗嗤一下笑了,“我骗你的,没事。”
说着,牧洵害怕喻灼不相信,手腕娴熟地转了一圈,自己还上手拍了两下,“你看,没事,不用担心。”
“......”喻灼一脚踢上了牧洵的小腿,“病的不轻。”
说完,喻灼把桌兜里的小说拿出来,顺便把桌子往旁边拉了一个拳头的距离。但是他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的桌子很轻,力气使大了几分,于是空荡荡的桌子撕心裂肺的喘了口气,在即将上课的班里显得异常刺耳。
全班人一下子都往后排的方向看了过来。
“干什么呢,上课不看我看后排干什么?”语文老师李莉走进来,被这反向的注目礼吓了一跳。
李莉把书往讲桌上一撂,双手往桌子上一撑:“明天周考的六分古诗文默写范围出来了,涉及《琵琶行》《离骚》和.....《赤壁赋》。”
班里瞬间一阵哀嚎。
体委程以霖坐在后排嗓音最大:“老师,你这说和没说没什么区别啊。”
李莉一耸肩:“怎么没有,好歹让你们少背了六十多篇。”
喻灼看着全班这些痛苦的表情,毫无兴致的转头一看,发现牧洵竟然也在拧着眉面露难看地翻着自己的高考必备古诗文小册子。
“完了。”牧洵低喃道。
喻灼想了一下就知道牧洵到底在愁什么,在牧洵转过来这几个星期,虽然没什么大型的考试,但是各科老师每个星期都有当堂的小测,牧洵的成绩都是拔尖的,除了……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