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摆在这儿,自然都是赠与卿卿的。”
周玹忍不住窃玉偷香,而后呢喃道:
“今早走得匆忙,卿卿没怨朕罢?”
常清念心中本还旖旎柔软,闻言不由扑哧笑出声,扶着周玹肩膀,教他附耳过来,这才低声翻旧账道:
“陛下但凡临幸妾身,次日从不停留,妾身都习惯了。”
女子嗓音里带着几分嗔怪,却更像是撒娇。
听出常清念是连着在青皇观那夜一同抱怨,周玹心中愧疚,忙笑着赔不是道:
“往后都在宫里,断不会再似前两回那般来去匆匆。”
常清念回身将那匣子合上,心里放松下来,便随口顽笑道:
“陛下知道您送这些像什么吗?”
周玹扬眉,示意常清念说下去。
常清念眼波流转,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指尖点着周玹喉结,吐气如兰道:
“妾身像是您花楼里的相好,您想过夜就得留下银钱。”
闺中打趣之语,周玹自不会认真计较,只是心下疑惑道:
“你一个十来岁的姑娘家,知道的倒不少。”
莫非寻常女子不该知道这些?
游移不定间,常清念忙想法子糊弄过去,垂眸嗫嚅道:
“妾身看话本子里都是这样说的。”
周玹不禁抬手刮了下常清念鼻梁,谑笑道:
“你这小道姑*,修行时也不专心啊?”
常清念怕再说下去要露馅,便窝在周玹怀里,好似困得眼皮直打架,娇声求道:
“陛下,妾身昨夜都没怎么合眼。您发发慈悲,便别拉着妾身说话儿了,快抱妾身去榻上歇歇罢。”
见常清念娇憨可人,周玹心中爱怜,二话不说便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内殿床榻。
常清念倦容伏在枕上,合眸假寐,实则心跳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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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重阳当夜。
长春宫后殿,娄婕妤披着锦花斗篷,唤来小太监提着灯笼引路,缓缓步入院中。夜风习习,吹动她鬓边珠钗,也撩起心中几许忐忑。
“娘娘,这供灯既是做给外人看的,您大可不必亲力亲为。”
菡香眉心紧蹙,十万小心地搀扶着娄婕妤,叮咛道:
“您如今月份大了,夜里走动要多加当心才是。”
腹中孩儿渐大,娄婕妤多站一会儿便觉着腰骶发酸,忍不住揉了揉后腰,低声道:
“虽不必当真求什么怀女生男,但能为孩儿祈福总是好的。难得陛下也应允,将青皇观里的道长请来长春宫,咱们总得过去瞧瞧。”
后殿庭院里,早已设好了供台。香炉中青烟袅袅,烛火摇曳,四周也围拢着不少长春宫的宫女太监。
得知今夜是娄婕妤央皇上替她龙胎祈福,钟顺仪嗤之以鼻,便没出来凑这个热闹,躲在正殿里啐了几口,咒她没几天好日子可过。
却说娄婕妤来得恰好,赶到时只见道长手持火折,正要燃灯。待走得近些,还能嗅到淡淡的香火气息浮在半空。
娄婕妤心中忽地平和宁静下来,不由在供台前合眼,心中默默为腹中孩儿祈求平安。
“娘娘,您快看!”
半晌后,菡香忽然激动地拉了拉娄婕妤的衣袖,大喜道:
“那灯中竟飘出白烟,莫非当真是神仙降福施祥?”
娄婕妤循声望去,果见数缕白烟自灯芯缓缓腾起,直入空中盘旋,久不消散,仿佛真能直达上界天听。
眼见如此奇异景象,娄婕妤也不由惊喜交加。
正欲回身与道长交谈,却见一片漆黑夜色当中,有什么东西在地面上堆簇着,正发出一闪一闪的幽光。
“啊!”
守在外围的宫女不知瞧清了什么,忽而尖声惨叫着后退,脸色煞白如鬼,令人见之浑身汗毛耸立。
众人慌忙提起灯笼照去,只见地上不知何时竟凑来一群黑乎乎的老鼠,一双双绿豆般的眼睛在烛灯映衬下,闪烁着诡异光芒。
“老鼠!有老鼠!”
“救命啊!快来人!”
惊叫声此起彼伏,原本庄严肃穆的祈福台前顿时乱作一团。宫女太监们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驱赶那群令人毛骨悚然的老鼠。
“娘娘当心!”
菡香竭力镇定下来,护着惊叫连连的娄婕妤匆忙后退。却不料那群小鼠们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直直朝供台处涌来。
后腰抵在供桌边沿,娄婕妤已是退ῳ*Ɩ无可退。
在惊惶呼救与连片吱叫声中,一只肥硕的大鼠忽然窜到娄婕妤脚边,细长灰黑的尾巴在她裙边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