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顾四对他满不在乎?到底是顾二顾四不在乎,还是老太太的意思?
陈青林倾向后者。
次日上午,吃过早饭沈有后带着儿子向妹妹辞行。
“昨天开店,两个大炕烧了整整一日,温度适中不烫不冷,昨天傍晚关店后,我和宝方又细细检查了番,一切妥当。离家好几日,家中就你大嫂与侄媳带着明哥儿,我和你侄儿得回家去,省得她们多有牵挂。”
顾菲菲心有不舍却也知道哥哥与侄儿是该回家:“早些家去也好,省得大嫂牵挂。”看向侄儿,笑着说:“你媳妇怀了孩子,这趟回去,趁着天好请个大夫看看,把过脉心里也踏实些。”
朱凤喜拿出昨儿就收拾好的包裹放桌上。
“哥,一些吃的穿的,拿好带回家。”顾菲菲将包裹往哥哥手里递:“不值几个钱,就是一点心意,下回去吴大夫家是什么时候?说个日子我让你外甥到宜和接,天寒地冻别自个出门。”
沈有后拿着沉甸甸的包裹,一手拿着有些吃力,便用双手捧着:“吴大夫说吃完这个药方,便不用喝药了,寻个晴天过来趟,拿些药丸日日吃着就成。”不想让妹妹担忧,多添了句:“羊羊的满月酒我定会来吃个席,顺便到吴大夫家拿些药丸。”
“行,行行。”顾菲菲连声应着:“初二清早我喊人来宜和接哥哥嫂嫂。”她看着侄儿说:“宝方啊,若你媳妇经得住,你俩带上明哥儿一道,都来热闹热闹。头三个月最是重要,若是不成,万万不可勉强你在家里陪着你媳妇,明哥儿随他爷奶过来,到时让明哥儿捎些吃的给你们。”她笑着说:“便是你们俩口子没来,姑姑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俩。”
沈宝方自是叠声应好,能得姑姑看重心里头热乎乎。
灶上准备得差不多,顾记食馆开店门。
在店里干活的伙计看见站在店外的柳丰年,愣了下,连忙往后面跑喊来了顾阳鸿。
“阳鸿哥我来找姑父说点事。”
六房的事顾阳鸿不太想往里掺和,他点点头没说多余的话。
“姑父。”
一声姑父,正张罗着酱肉的顾元良往门口看去:“丰年?”拧着眉头不太高兴的说:“没喊你来店里,你怎么跑店里来了?”
“姑父我有事想跟你说,说完我就走,不耽搁您。”
站在门口的少年,双手握紧成拳,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局促,以及忐忑不安。
本不想搭理的顾元良放下手里的酱肉:“进来吧。”他拿了个凳子坐下:“什么事?”指了不指灶口的小矮凳。
踏进熟悉的灶屋,柳丰年走的很是小心翼翼,得了姑父允许他坐到了小矮凳上,舔了下干枯的唇:“我想告诉姑父要小心郁家,我爹,我爹受郁家蒙骗输了不少钱,家里已经没钱了,一个子都拿不出来,郁家偏要我爹还钱,狠狠打了我爹一顿,说不还钱就要断了我爹的手脚,我爹很害怕,我听见郁家的人说,想不还钱也简单,想法子让我回到顾记食馆,往饭菜里放泻药,我肯定不会同意!”他急急的说着:“我爹的错,我不会为了我爹犯的错而连累到顾记食馆,姑父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定一定要小心郁家,郁家心很黑,特别无耻柳记酒楼就是郁家背后搞的鬼……”
“行了行了。”见他越说越激动,顾元良扬手打断了他的话:“就这事?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姑父的反应跟他想像中的很不一样,柳丰年愣住了,他大义灭亲的来告诉姑父这么重要的事,姑父就这么打发了他?
起身往灶台去的顾元良见他仍呆呆的坐着,拧了眉头很不乐意的说:“你怎么还不走?”接着,想到一桩事,他又说:“对了,回去跟柳家二房说声,赶紧接了岳母到二房去,让有为明儿清早来顾记食馆。话要带到,别想着蒙我,明早看不到有为,你就真的没有机会再进顾记食馆了。”
“姑父的意思是……”柳丰年腾的一下站起身,暗淡的双眼瞬间变得亮晶晶。
“什么意思?”顾元良扯着嘴角冷笑:“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哪天心情好看你顺眼了,倒是可以让你回食馆继续留我身边做事学手艺,当然,得让我看你看顺眼,就你那爹娘,我呸!行了行了,赶紧走,现在不想看见你,你爹娘啊就是个祸根,你小子要是不撑点事,迟早得让你爹娘祸祸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