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喜没听清大嫂说了什么,大嫂说话时六妯娌也开了腔,她的注意力到了六妯娌身上,虽没听清大嫂说了什么,却也可以猜出个大概来,见六妯娌说着话人都没往门口来,走到一半就招待店里的客人去了,这情况她看着也生气,太不把她俩放在眼里了,大嫂常说六妯娌眼睛长额头上,她算是见识到了。
生意重要,行,挣钱重要。刘娇杏深深的看了眼正在与客人交谈的老六媳妇,随着儿子往后院走。
见俩人老老实实的跟着大房侄儿进了后院,柳春香露出个颇为满意的笑。管她存着什么心思,到了她的地盘来,还想着耍顾家大嫂的威风,想的倒是挺美,先晾上一下午再说,店里刚开始忙起来,早着呢。
带着娘和二婶进了堂厅,顾阳德利索的提起吊在井里乌梅汤,没拿碗,直接往瓷壶倒,倒了半壶才停手,重新将乌梅汤送回井里,提着瓷壶小跑的进了屋:“娘,二婶,喝乌梅汤。”
“你也喝。”刘娇杏将面前的碗往儿子跟前推:“你喝,我自己来倒。”她堆了一肚子的火,在儿子面前却不显丝毫:“有人看着店,你也别急着去前面,她能耐的很,你坐着,慢慢喝乌梅汤。”
顾阳德听母亲的话,乖乖的坐下,端起冰凉凉的乌梅汤,慢慢的喝着。
刘娇杏笑了,给自己倒了半碗,见二妯娌喝完了,将瓷壶提了过去:“再喝半碗,六弟这汤熬的真不错。”
“文觉熬的乌梅汤。”
“没成想这孩子还有这手艺呢。”朱凤喜也挺意外。
顾阳德说:“熬乌梅汤的渣子都是我俩在处理,不让六婶丰年沾手,六叔现在也不管了,乌梅汤的事全归我俩,他尽心尽力的教着丰年灶上手艺。”
朱凤喜感叹了句:“老六媳妇糊涂,还好六弟是个明白人。”
“他也糊涂,由着老六媳妇胡闹这么些年,要不是闹到了娘跟前,我看呢,他能当一辈子的睁眼瞎。”刘娇杏对六弟也是有些埋怨:“这个不争气的!今儿这事,他要是敢偏着柳氏,我连他一起骂。”说起来就气,放下空碗对着桌子拍了好几下:“你瞧见没有,她那得意的样儿,借着店里忙随意敷衍咱们……”
顾阳德看热闹不嫌事大,小声的火上浇油:“她娘家大嫂来时,六婶可热情了,小跑的到了门口迎,挽着手往后院堂厅来,在屋里说了好一会的话,送的时候还在门口有说有笑,说了好一会话才回柜台,也是像今天这么忙。”
“你听听,好一个柳氏,是真的不把咱老顾家放在眼里啊!”刘娇杏怒极反而笑出了声来,冷冷地:“我就要看看,她今天能做到哪个份上,还晓不晓得她柳字前面带了个顾。”
柳春香也想着不能做太过,偏偏店里有客人点了猴儿酿,来了生意哪还有心思琢磨其他,赶紧朝着后院催:“阳德,拿猴儿酿,快点的,店里有客人要。”
“娘,二婶,你们先坐着,我得去前面送酒。”顾阳德放下碗迅速出了屋。
“行行行忙你的去。”等儿子出了屋,刘娇杏问二妯娌:“这酒,是真有人点呢还是……搁这摆下马威?”
换平时朱凤喜少不得要和稀泥,可今日不同往日啊,她摇着说:“不太清楚。”
“她这六婶架子摆的比我当亲娘的还大,真拿我儿当店里的小二使唤?”刘娇杏翻了个白眼:“等着吧,一会有她好果子吃,不拿老顾家当回事,今儿我这大嫂,还真要耍一回大嫂的威风。”
刘娇杏心里有了某种决定,早就看不惯老六媳妇,新仇旧恨一起来,有老二媳妇在,她怕什么。
朱凤喜偷瞄了眼咬牙切齿的大嫂,自求多福吧六妯娌。
也不知道前面店里到底有多忙,刘娇杏朱凤喜两人坐在堂厅等啊等,壶里的乌梅汤喝完了,儿子也不见进来,她俩没出屋,渴了就渴着,反正就是坐着不动,偶尔说两句话,安安静静的,不往屋里来真发现不了还有两个人在。
忙忙碌碌了一个多时辰,前面没送菜单来,顾元良就知道中午的这趟忙,算是忙的差不多,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对着柳丰年说:“把灶上好好收一收,我去冲个冷水澡,问他们饿不饿,你给我下碗面就行,切些酱肉。”
坐在堂厅里的刘娇杏和朱凤喜看见六弟提了一桶井水,直接往身上浇,连浇好几桶,然后哗啦啦的洗脸洗胳膊,一顿乱搓湿淋淋的一身朝着屋里去,很快,就见他换了身干净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