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皱眉,没有接话。
男生也不太在意他的态度,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我是高三六班的曾文乐,早就听说过你了,可以加个微信吗。”
他说:“我听说你这次排名到了前一百?好厉害啊,我可以请教你怎么学的吗,或许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学习。”
盛郁回过头,开始吃盘子里的饭菜,拒绝的很冷漠:“不加,不可以,不会。”
拒绝三连。
曾文乐愣住了。
在人类社会的各种人情世故下,拒绝别人是一项比较困难、需要仔细斟酌的事情,即便内心想拒绝,也不会这么不给人面子。
曾文乐长相英俊,又很有亲和力,还是第一次被这么果断的拒绝。
但他很快就收拾好表情,微微笑着说:“我只是想和你交朋友。”
他倾身过来,声音柔和:“我没有恶意的。”
在他凑过来的一瞬,盛郁端起餐盘起身,往旁边移了一个座位,重新坐下后,他不太客气地开口,冷淡问:“怎么,你很缺朋友吗?”
曾文乐:“……”
曾文乐有点傻。
他也是锦城中学校园群的深度潜水群友之一,围观了盛郁从开学到现在的所有经历。
在他看来,在经历了刚入学就被造谣导致全校都不待见,之后又被校园霸凌锁进空教室、招惹到李鑫一伙人养了好几天病等等一系列事件后的盛郁,一定在学校过得非常痛苦又压抑。
盛郁模样苍白漂亮,带着长久卧床治疗后的病弱,脆弱又娇气,像是玻璃花房里精心培育出来的花,非常符合曾文乐的口味。
他在盛郁第一次被爆出开学表演那张照片时就被戳中了,但一直没有过行动。
毕竟他很厌恶品行不良的人,这会拉低他的档次,后来知道这一切都是造谣后,他那点心思就又活络起来了。
曾文乐想当那个拯救盛郁的人。
他很有经验,知道这种在学校过得很自卑又敏感的人,只要有人对他释放一点善意,就会非常依赖那个人。
可是现在看来,群里那些有关盛郁的消息或许也不全都是造谣的,至少脾气很差这一项是真的。
曾文乐到底还只是个学生,脸皮还没有锻炼出来,被盛郁怼了这一句后半天没想好怎么接话,最后闷头哼哧哼哧扒完饭后,就灰溜溜的走了。
这点小插曲盛郁没有放在心上,晚上全校大扫除,提早下晚自习,盛郁收拾好晚上要做的一摞试卷和辅导资料,没有立即回家,背着书包先去了宠物医院。
小猫恢复的很好,趴在医院的笼子里看起来活力满满。
见盛郁,它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啪嗒啪嗒的就要扑过来蹭盛郁。
然后撞到笼子上,痛的委屈嗷呜了一声。
“……好傻。”
倒是没想到这猫崽还记得自己,盛郁拿了个根逗猫棒,蹲在笼子前,小猫被逗的喵嗷嗷的直叫。
护士从一旁走过,看见这一幕笑了笑。
“它很喜欢你呢。”
盛郁耳尖有点红,绷着声音:“哦……”
毕竟也给它花了一大笔治疗费,盛郁又晃了晃手里的逗猫棒,看着笼子里的猫崽,小声哼一下:“算你还有点良心。”
“它是只串串,恐怕愿意领养的人很少,”护士提议道,“野猫亲人的少,它这么亲你,不如你自己带回家养吧。”
楚楠和宗国年在这些生活的小事上一贯很由着他,一切以他开心为主,但楚楠对猫毛严重过敏,她马上要回来了,猫放不了家里。
盛郁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小猫,思考着该给它到哪找个住处。
晚上盛郁和薄序打视频时提到了这件事。
因为竞赛的事,两人原本的晚间视频补课调整成了三天一次,今天刚好就是第三天。
“放我家?”薄序刚洗完澡,正在用毛巾擦头发,闻言点下头,“可以。”
他正在竞赛基地的宿舍里,四人间,上床下桌,薄序在桌子后边拉了个帘子,很有隐蔽性,依稀能听到他室友的说话声传过来。
盛郁身边的朋友太少,熟悉的只有于柏和薄序。
而于柏看着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其实是个见到猫会嗷出三里地的胆小鬼,连路上遇到只幼猫崽对他哈气,他都能小心翼翼避着走。
能询问的只有薄序。
盛郁这些天也查了很多养猫的帖子。
他坐在书桌前,晃晃手里的圆珠笔,拿出张空白的草稿纸,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它吃的和用的都我来买,我看看,猫粮、猫砂、猫窝、猫爬架……”
镜头前,他低头兴致勃勃地计划着,放下来的黑色中长发柔顺地贴在雪白的脖颈边,薄序看着心里有些好笑,嘴角微不可见扬起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