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薄的菲比特则嗤笑了一声。
他看着消失掉的马戏团房间，它似乎成为了螺旋阶梯上无法再逾越的黑暗障碍，说，“行了，这样乱破坏一通，是真的想走回头路都不成……”
他的声音被夺走了。
不是屏蔽，因为他惊慌地捂住了自己的声带。
伯妮黛特的语气已经不再是提醒，“技术员，你该好好看着的，是自己的工作。”
欧也妮怀疑菲比特或许有种给人做垫脚石的天赋。
因为，就当他提出质疑后，那个房间重新在黑暗中浮现出来。
重启完成了。
与先前的场景不同，如今的马戏团帐篷破破烂烂，索桥歪斜摇晃。
欧也妮怀疑这是自己造成的破坏被录入了数据。
她有些好奇，若再次进入其中，能否接上原来的读档。
可这样做的危险指数无疑上升了。
索桥的破损让通过这个房间变得更困难。而且，房间场景破碎，缝隙里隐隐透出一些还未修补好的黑暗。
这处空间在重启后没有原先那么稳定了。
道林问她的意见，“还要再下去吗？”
欧也妮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吧。”
妮妮：看来这里不怎么禁砸啊。
第248章 清醒
话是如此，但还是得稍稍查探下，这种房间在重启前后的影响变化。
欧也妮只打算看一眼。
“那就我和奥菲利亚一起去吧。”伯尼黛特已经忍不住亲自探索的冲动了。
欧也妮点点头，留在房间中替她主持大局。
“不要触碰那些没有修补好的裂隙。”她只说了一句，没有过多嘱咐。
副会长在之前的行动中已表现出了足够赢得她信赖的谨慎和克制。
在两地的时间速率差下，欧也妮仅等待了一两分钟，伯尼黛特她们就再次从索桥下回来。
马戏团被荒废了。蛇人社会没有任何变化，法师们在行动中能够造成影响的距离变得更小。
能够与奥菲利亚对话的那些蛇人，没人记得马戏团中曾有过的特殊表演和偷车贼案件。
与之前被马戏团记住的“飞行员”博纳德不同，法师们这一次行动造成的影响在重启后消失了。
存档重置了啊，欧也妮想，倒也在意料之中。
被缩小的调查范围，让她意识到，那种未知的力量或许是有极限的，会被人们的探索和破坏消磨掉。
她回想起之前向高塔祈祷的感受。
高塔没有意识，没有回应，就像是一具沉重的死物。
伯尼黛特大概也想到了那种力量的消耗问题，继续说道，“我没有去界限外的地方，不确定这次蛇人社会的摹本是否像上次那般完整。”
她延用了欧也妮的用词。
伯尼黛特心怀好奇，但她知道，比起耗时探索法师们无法影响的事物范围，他们更需要关心的还是眼前的阻碍。
“房间中那些黑暗的裂隙，也出现在了被荒废的马戏团中。”她介绍自己的所见。
“摹本内的蛇人不会受到这种‘外物’的影响，毕竟它们只是投影。”
“摹本内其他地方也没有这种裂隙。”
“我认为那些应该是空间通道的断裂迹象，我们在穿过时尽量避免碰触这种不稳定的地方，应该就不会遭受损害。”
认知屏蔽的力量依旧存在。
“我们仍未看清那个种族的真貌，”奥菲利亚说，“在我看来，蛇人的形貌依旧和人类相去不远。”
不过，在欧也妮的提醒下，技术员这次终于能察觉到自身瞳色和鳞片的变化。
奥菲利亚冒险折下了自己耳后的鳞片，想再次确认这种变化对自身躯壳的影响。
但这种行为似乎引起了蛇人们的注视和敌意。
伯尼黛特不想实验这个脆弱空间的演算边界，在酝酿出骚乱前，带着奥菲利亚快速离开了房间。
副会长客观冷静地认清，自己未必具备足够的实力，能像欧也妮那样完好无损地从空间重启中逃脱。
奥菲利亚一直留意着鳞片的变化，它在被折下后，变得焦黑发脆，呈现出类似黑石的色泽。
但在穿越空间时，它像冰雪一样消融于无形了。
“我不认为自己的骨质能转化为那种黑石，那种附加物应该只是假象。”奥菲利亚说。
但她的耳朵后出现了一道裂伤。
在蛇人社会时，那只是被截断的骨面，回到塔内时却成了会滴落鲜血的普通伤口。
在有丰饶法师好意地抬手施放治愈法术前，技术员随手给自己贴了块止血布。
“在那种世界里，我们最好避免受伤。”奥菲利亚再次提醒。
“不仅要保护好自己的躯体，哪怕是假象给我们额外增添的弱点，最好也按照那边的规则予以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