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不会都是幻觉吧?
他们的身体会不会其实还挂在绳索下方,在某种障眼法里陷入了幻觉?
不,缘分法术测量出的距离不会有错,他们确实已跨越了足够遥远的空间。
【安姆】也给出了否认。
【……这里还不算梦境。】
欧也妮询问,梦境的定义是什么?
【安姆】一时有些答不上来,半晌才说道,【这更像是伊甸的空间法术。】
欧也妮想起了乐园追寻者们和“引路人”的那些理论。
若在空间上不断向纵深挖掘,或许就能够触及人类的梦境。
这两套神系的法术,有着殊途同归之处。
欧也妮继续研究绳索,试图伸手去触摸那个断面,却失败了。
明明能看见,却无论如何都碰不到,这种性质令她想起了……
“高塔?”奥菲利亚同时说出口。
博纳德感兴趣地凑了过来,“要向它祈祷吗?”
欧也妮摇了摇头。
没有必要,绳索另一端的位置实在太明确了。她忍耐着与道林的缘分牵扯,还不想那么早回去。
她向博纳德逐条确认失常之处,“你这回认得默默了?”
“当然,那不是奥菲利亚的宠物鼠吗?”技术员羡慕地说,“怪聪明的,我也想训练一只。”
“训练?”欧也妮质疑他的用词。
她看向默默。
就同他们四人一样,默默的外观也发生了变化,机械的特征被掩盖在生物的皮囊之下。
欧也妮没想到,在几个人的认知里,就连它的身份属性也发生了变化。
“这是母亲训练好后送给我的宠物。”奥菲利亚说。
“……你们还记得多少法术?”欧也妮问。
他们研究了一番,结论是这部分记忆似乎没受到影响,法术也能正常使用。
为了证明这点,博纳德甚至掏出随身的尺规,开始作图。
欧也妮一声不吭地操纵缘分。
在博纳德的法阵绘制到一半时,有演出团的人冲了进来。
技术员被打断了,望着眼前缭乱的图案,露出茫然的神色。
“专心,看着我。”欧也妮金色的竖瞳攫住了博纳德的心神,她凛然的神情令对方本能地服从命令,“告诉我,你正在画的是什么?”
技术员回答,“下次演出服装的纹饰图纸?”
演出团的人抓起休息室旁边桌面上遗落的一枚缎带就又冲出去了,留下几位法师面面相觑。
“你刚才是为了掩盖隐秘?”奥菲利亚问。
“啊,是啊,当然。”
技术员干笑着,低头看向法阵,“这不就是一级无形之刃的法阵吗?我怎么会不认得呢?”
“这是自然而然的举动,”欧也妮询问他的感受,“就像是收起吊索的那半截绳索一样自然?”
“啊对。”
技术员向皇家特使表功,“我向你保证,我在这里的期间,全程忠诚地贯彻了隐秘法则。”
欧也妮瞄了眼化身普通老鼠的默默,心想,就算你不够忠诚,大概也会被某种力量操纵着贯彻隐秘法则。
所以,他们生理上的变化,就同默默一般,是为了顺应此地的环境,不让本土的人们发现异常吗?
只有欧也妮的认知,逃过了这场篡改。
就连唐蒙德都没有幸免。
欧也妮看向唐蒙德。
这位靠谱的战士,在隐秘法则下依旧为他们提供了足够的武力保障。
“你还记得怎么使用传送法术吗?”
在这样性质特殊的空间里使用传送法术是危险的,但唐蒙德毫不犹豫地激活了法术。
他溶解为血雾,却没有消失。
一段时间的等待后,他的身体恢复了原状,“我找不到入口的定位。”
欧也妮不算太意外,她看着唐蒙德按照自我意识重组后的金黄色瞳孔,点点头,“辛苦了。”
她结束了这场内部会议,带着小队成员向外探索。
这些马戏团的当地人是被隐秘法则的力量小心保护起来的存在。欧也妮再检查了一遍,其中果然没有法师,帐篷里也没有藏匿奇怪的法器。
唐蒙德认真地嗅探过,此地不存在污秽或邪祟的气息。
马戏团帐篷里没有在魔法意义上需要进一步调查的事物了。但奥菲利亚和博纳德对马戏团使用的扩音器和舞台装置很感兴趣。
欧也妮从他们的讨论中听出,这里的机械设计思路相当特别,自成体系,或许出自什么怪才之手。
博纳德上次就看好了作案目标,但没条件实施,这次他盛情邀请奥菲利亚共同作案。
欧也妮不放过任何研究的可能,用幻象替技术员们遮掩了犯罪现场。
两个工匠知道自己没有时间记下图纸,干脆暴力地拆解最感兴趣的部件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