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转身上楼,不去理会傅严要说的话。
傅严见顾沉不想理他,明亮的眸光暗淡了不少,不过还是拆开袋子,将里面的食材拿出来,准备晚饭。
顾沉走进书房,将房门关上锁住,拿起角落里的吉他坐在凳子上开始调音。
歌唱可以让他暂时忘掉痛苦。
游戏,音乐,这两样东西,总是可以给他带来快乐。
“我想,抬头暖阳春草,你给我简单拥抱。”
“我想,踩碎了迷茫走过时光,睁开眼睛你就会听到。”
“我想,左肩有你,右肩微笑。”
“我想,在你眼里,撒野奔跑。”
“我想,一个眼神,就到老。”
顾沉哼唱了几句,短暂的忘记了病痛,连身体都感觉轻松不少。
当他继续弹奏下去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烧烤的香气,吉他上的手一顿,顾沉垂着眼眸思索片刻,默默将吉他放回角落,打开房门沿着楼梯走下去。
原本空无一物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餐食。
有红烧排骨,北京烤鸭,烤鳗鱼,虎皮青椒,乌鸡汤。
餐桌两边摆着两副碗筷。
傅严站在台面前给苹果削皮,红色的围裙勒出了他劲瘦的腰身,他的肩膀很宽,白色衬衣下的肌肉线条流畅饱满,袖口拉至手肘处,手臂上的青筋凸起,强而有力的手随着他削皮的动作上下滑动。
听到顾沉下楼的声音,傅严转过头,眼神宠溺又温柔。
“阿沉~”
第65章 我玩不了音乐了
顾沉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煮太多了。”
“还好,你平时就不喜欢吃饭,我多煮一点,你可以挑喜欢吃的菜。”
傅严将削好的苹果切好,装入盘中,放到一边,拿起桌上的空碗开始盛饭。
顾沉犹豫一会还是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随便夹了一块北京烤鸭吃,一口下去,酥脆的外皮在嘴里咬开,浓而不腻的汁水流出,樱桃木的香气四溢,唤醒了尘封已久的味蕾。
挺好吃的。
傅严看顾沉不排斥自己做的饭,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欣慰地将盛好的饭放到顾沉手边。
拉开椅子坐下,替顾沉舀汤。
顾沉看着碗里满满的饭,叹了口气,起身端起饭走向厨房,将一半米饭舀回电饭煲。
傅严不解:“怎么了?”
“你装太多了,我吃不完。”顾沉端着饭,默默坐回椅子上。
食欲不振是精神类药物的副作用之一。
有些人可以靠食物解压,在顾沉看来却是噩梦。
他甚至不能做到和别人一样正常吃三餐,为了维持身体体征,顾沉顶多吃几片面包加一个水煮蛋,而且抑郁症不挑场合发作,他连日常的走路散步都做不到,更别说锻炼身体了。
久而久之身体就变得很差,人也没什么精神。
看着碗里只剩下半碗的米饭,一阵心疼,却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将菜推到顾沉面前,方便他好夹肉。
一顿饭下来,顾沉除了几块烤鸭和一碗乌鸡汤以外,就没吃什么东西,傅严将菜收进冰箱,站在洗手池前开始洗碗,而顾沉则回了书房继续唱歌。
太阳下山,窗外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豆大的水珠拍打在窗户上,阴风阵阵,傅严垂眸将腰上的围裙解开挂在墙上,走到窗前关上玻璃窗,冰风吹过,一股彻骨的寒意自掌心升腾而起。
好冷。
不知道阿沉晚上睡觉冷不冷。
傅严转身上楼梯,顾沉的房间不难找,全三层就一个主卧,侧卧被顾沉改成杂物间了,所有废弃的乐稿和不用的吉他全推在里面。
傅严推开走廊尽头的门,房间内的设施很简洁,只有一张床和书桌,旁边有一条过道直通衣帽间,衣帽间旁边就是洗手间。
床上铺着一条单薄的白色毯子,除此以外就没有了。
现在这个季节只盖一条毯子很容易感冒,傅严走到床边,将床上的毯子对折叠好,拉开一旁的衣柜,取下最顶层的棉被放到床上铺好,收拾完后,准备离开房间。
临走的时候,忽然瞥见地上有一个金属的小盒子,和发布会上,助理拿上讲台的小盒子十分相似。
傅严好奇的走过去,细细揣摩,发现果真和发布会上的一模一样。
他狐疑的按下开关,一道光束从摄像头中射出来。
和他有着九分相似的数字人出现在眼前,他身上穿着他平时最常穿的白衬衣,黑色笔挺的西装裤,目光温柔的注视着他,和他仿佛是多年的恋人。
“我们又见面了。”
傅严疑惑:“你见过我?”
数字人点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顾沉每天晚上都会叫我出来聊天。”
“他经常盖着毯子缩在投影仪旁边,说自己好痛,不想活在这个世界,想一了百了,为什么你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和他吵架,为什么要赶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