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采薇坚决摇头:“不行,我怕我见了他就把持不住自己,如果我现在改口要嫁他的话,于两边都是极其不讲道义的存在。”
这些话只是安青听到的内容,也许逻辑很乱,并不能完全证明陶采薇的心思,但感情本就不讲逻辑,尤其是陶采薇现在说不出口的一些没有任何出路的感情。
自从崔波走后,她感觉时间过去了好久好久,她其实还没完全忘了他,不,是他会永远存在她的
心里,与所有人都不同,以往对崔鸿雪的仰慕与遗憾,全都随之烟消云散了,谈起崔鸿雪,实际上陶采薇已经没有多少特别的情绪在里面。
风水轮流转,现在京城里昂首挺胸迈开大步行走的人,正是全修杰。
正儿八经的一场朝会上,全修杰与崔鸿雪终于正式见了面。
朝堂上的所有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死而复生的崔相。
他站在所有人的前头,无限彰显了他一人之下的权力。
朝堂上有不少近年来新入朝为官的年轻学士,这些人天然就站在崔鸿雪一派,在现在,这些人都是天子一党,什么都不管,一心拥护皇帝的一派。
除了他们以外,朝堂上自然也有正义派——就算是皇上推出的举措,只要不利于百姓,那他们也是要死谏当场的;以全修杰为主的中立派——凡事先保自己,再谈忠君之事,在此基础上尽量做些为国为民的事;以及反派——凡事先往自己手里揽取利益,那边有利就往哪边倒,有时候不必考虑道德因素,简而言之也就是贪官。
但很快所有人就知道了,这位新皇是位正儿八经的仁义之君,大多数人与他的想法是一致的,庄时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年少时他与崔鸿雪天南海北传播的那些理念和志向,全都是真的,那些年一路追随他们的学子,此时已经站在朝堂上一同见证这位仁义之君的坚持。
新帝登基后,尽管大皇子的头颅还悬挂在城门之上,但他宣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安抚南越国伤兵,将他们安全遣送回国,以商止战的国策继续施行,还是由全修杰担任这位掌管西南三省的封疆大臣,全力推行国策。”
说这话时,他还偷摸朝崔相眨了眨眼,可惜崔相并不理他,一脸肃穆得像是在这朝廷上站了三十年的定国宰相。
全修杰顿了顿,最终还是迈着艰难的步伐站出来应了这份差事。
“陛下,臣婚期在即,可否容许臣举行完婚事以后,再行出发。”
庄时微笑着,他是最仁慈的君主了:“当然可以,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你的未婚妻是河首府陶家的女子吧,朕与她打过不少交道,陶家是国策里最重要的一环,你与她成婚以后,正好也不必分开了,一并回到河首府去,你夫妻二人,全力推行国策。”
全修杰此番也只能咬牙接受了,毕竟圣上已经真的很仁慈了,还朝他微笑,仿佛只要他说不愿意,皇上就真能收回成命一般,但全修杰可不是初入官场的二愣子,他不是陶金银,没那么憨,更知道笑脸背后藏着些什么。
国策继续推行,那么云华公主在这里面的作用就仍然重要,这意味着金朝没有放弃她,而南越国也不能再轻视她。
庄时是怎么夺的皇位,这件事在朝堂上总有那么几人心知肚明,虽然不太体面,但是这件事情,到底也只有大皇子一个人受到伤害,还是他自找的。
至于先帝,众所周知,他本来也活不长了,只是被自己最看不上且最不起眼的一个儿子所杀,多少有点诛心。
下朝的时候,全修杰深深看了崔鸿雪一眼:“崔鸿雪,愿赌服输。”
崔鸿雪没什么动作,站在台阶上一双眼冷冷斜睨着他:“全大人,你是否该尊称我一声‘崔相’。”
全修杰面色变了变,倒是他被影响了,官场里,不该犯这样的错误。
他低下头,恭谨且不卑不亢地道了声:“崔相。”
“想必阁下也已经收到陶家传来的信了,她选的还是在下,此后便不必在此问题上多言,告辞。”
全修杰转身就走,潇洒自如,忽听背后悠悠传来一声长叹:“真可惜啊,她自小的愿望就是进京,如今才刚来没多久,怕是连宴会都没能参加过几场,就要与全大人一起回老家了,真是令人遗憾呐。”
全修杰止住脚步,捏了捏拳,终是拔腿而走。
京城里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从偏远的西南来了一对姓陶的兄妹,二话不说四处撒钱,先是在官家贵族聚集的东街买了一栋大宅子,又跑到西街买了半条街的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