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柳八插嘴道,“我阿婆当年交给我花令的时候也和我说过这样的话呢!我家就剩我和阿婆两个了,我阿婆怕自己哪一天突然就走了,在我十二岁那年交给我花令的时候还嘱咐我十五岁之前花令只是归我保管呢!”
裴老娘子又道,“我知道冯掌柜的想长久着用柳八,这样芙蓉花令就更不能叫别人拿着了。
你也别多心,刚只是那么一说,你就不应我联手对付裴尚书,这方芙蓉花令我也是要给你的。
从知道芙蓉花令藏着这么段约定后,我就总想着要它重见天日,重聚起那些人的后人,方不辜负当年那番慷慨情义。
而你是我觉着最合适的芙蓉花令主人,舍你其谁!”
裴老娘子这番话打动了冯妙嫦,她竟也很想看有多少花令的后人应诺而来。
且她也确实不能叫柳八另寻了码头。
不过她从不欠人的,冯妙嫦从裴老娘子手里接过花令,“裴老娘子这么大方,我也不能小气了。裴尚书那里我已有了举措,后面就算裴老娘子一个。”
裴老娘子笑道,“冯掌柜肯应,我才不会假模假样推却。”
她深福了一礼,“我不求冯掌柜视我为一体,老婆子这里,无论何时何地必与冯掌柜共进退。”
芙蓉花令既握到了自己手里,不用担心受制于人,招集十一花令的事就可以张罗开来了。
有教坊里熟门熟路的裴老娘子和柳八在,没什么难的。
裴老娘子给江南那边熟识的人去了信,信里另夹几纸写着“盼故人来聚”的纸笺,上面绘了芙蓉花,那人收到后会张贴到教坊附近的显眼处,有心之人自会看到。
各地教坊的伶人间常有联络,不用多久就会传扬开来,到时就看有多少花令传人肯和柳八一样应招了。
冯妙嫦倒没抱太高的期望,想着能有一半的人来,还有柳八,歌舞楼就可以开起来了。
她再给经营得当了,做出个名动天下的歌舞还是可以想的。
只这边往江南寄信,来回得要三四个月,江南再往外传信儿,拖到明年也未必有眉目。
想想还得接着用西岭那边传信的通路,冯妙嫦就拿了信回去。
问了西岭寄这样信妨碍不,西岭叫冯妙嫦只管放心,想往哪里寄信交给他就好。
每日忙着,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七爷走了快十日了。
眼瞧着就到二十八了,还没见七爷回来,西岭有些急了,没事就过来冯妙嫦这里转。
冯妙嫦心里一点不急,甚至盼着拖到过了日子再重定日子才好。
怕西岭瞧出来,忍冬就挡到前头,“我们小姐都信七爷,你这打小跟七爷伺候的怎么不还急上了。”
茯苓嘴也快,“这不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呗!”
说完忍冬和茯苓一起笑了,却没注意到西岭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有些要说不说的,后见两人只是随口说,也就一笑置之了。
二十四日这天刚用了哺食,西
岭又小跑着来。
茯苓刚要抢白他又急个什么,西岭急忙给她扒拉开 ,冲冯妙嫦道,“七爷那边要你去帮忙,咱们得赶紧走!”
第040章 出城
四十章
冯妙嫦以为七爷又干了斧劈城门那样的壮举, 力竭之下还强撑着不回,玄字那几个拿七爷没法子,这就想到她了呢。
冯妙嫦心里很想七爷不回来, 婚期再延一延才好。
想归想, 却不能表露出来。
这会儿西岭找来,安慰着自己躲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冯妙嫦忙做出急切挂心的样子,跟着他出了枕霞轩。
忍冬和茯苓要跟着一起,冯妙嫦都没让。
凭着西岭玄字他们平日所说的,就知道定阳城西边儿乱得很,今儿你抢我,明儿我劫你,根本是杀成一团乱麻了。
上回兵乱时候两人跟着遭了多少罪,不到万不得已, 冯妙嫦不想她们再遭那个罪。
那样的险地,真没必要三个人都去。
不过话却不能这么说,“上回兵乱你们也不是没经过, 咱三个都不会骑马, 遇上险情就是拖累, 七爷个玄字他们够辛劳了,咱帮不上忙就省心些。”
忍冬两个嘴上应着,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到了马车旁。
西岭躬身先让着冯妙嫦上了车, 回头跟忍冬两个不愿意了, “别拧着眉了, 不有我呢么!冯掌柜可不止是你们小姐,还是我们夫人呢, 我还能叫她没人伺候?不是我说大话,论起服侍人,你们俩个捆一块儿也不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