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就七爷脾气酸些,别的哪个不是敬重着小姐,且小姐嫁了七爷,七爷总要收敛几分吧?”说到这里,忍冬也觉着不错了。
茯苓说了大实话,“在裴家小姐谁的脸色都要看,这边只一个七爷,瞧着他往后也不是常在家里的,银钱还都是小姐赚着把着,不总遇上兵乱,日子多自才呢,小姐这回嫁得比上回要实惠!”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冯妙嫦和忍冬都被她逗笑了!
于是回枕霞轩用过哺食后,冯妙嫦提笔给家里写了封信。
虽说再嫁随己,可这样的大事她自己就决定了,心里难免心虚忐忑。
和家里当然不能说她是为着给七爷化解劫难才许的嫁,就算是为着报救命之恩,于家人也太难以接受了。
斟酌一番后,恰好冯升就是为躲兵乱才匆匆走的,也是事实,冯妙嫦就添添减减写了兵乱中她和七爷先共乘一骑,后又共坐一车,朝夕相对了七日才到的河西。
按她的想法是再不准备嫁了,可如此情形下,想留在河西不被人戳戳点点议论,只有嫁七爷一途了。
好在七爷也是有担当的,先求亲免了她的尴尬不说,还给了她万两的聘礼,于内于外都保全了她的脸面……
洋洋洒洒写完了,才发现竟写了十几页出来,折起来很厚的一沓。
封好信封,冯妙嫦打发大翠拿去给西岭。
昨儿西岭就说了,往后要往家里寄信就交给他,他那边有七爷专门传递消息的通路,往庐州寄信至多不超过十日。
快了一个月还多,所以虽然会叫七爷和西岭猜到她这是和家里说婚事呢,冯妙嫦还是忍着臊叫送过去了。
在洛安的时候还好,不论是往庐州还是往凤翔,信件一个月就来回了。
在裴家日子难挨,她每月全赖家里的来信才能支撑下去。
到了河西后,她叫贾大问了邮驿,往庐州去封信再收到回信,三个月时候都怕不够。
为这个,她暗自难过了几日,思亲之情更甚。
现在二十多日就能和家里互通有无,比在洛安时还方便,冯妙嫦忽然就觉着河西也没那么荒僻了。
信里给家里说了她要再嫁的事后,她还问了大兄和二兄的情形。
明年二兄要参加乡试,后年大兄要参加会试,两人埋头苦读之余也要保重身体才好。
还有
妹妹的婚事,只看徐夫人在和离时对自己的赶尽杀绝,冯妙嫦估摸着妹妹和徐家的亲事徐夫人应该已经找由头给退了。
冯家本就没落了,三房在冯家又不显,妹妹这样被退了婚,再谋婚事就艰难了。
这也是冯妙嫦最过意不去的,本想给妹妹谋个好亲,将来姐妹俩同在洛安也有个照应,结果
反害苦了妹妹。
只能寄望于后面大兄和二兄都中了,父亲再更进一步,就如茯苓刚说的那样,给妹妹找个家境稍差些的举人进士嫁了,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到时有父兄撑腰,她这边再给多贴些嫁妆,怎也要妹妹过上舒心安稳的日子才成。
思来想去,冯妙嫦在信里也写了,说妹妹才十六,好饭不怕晚,索性等两年再谋亲事。
她相信家里应该也是这般想的。
关于七爷应下给父亲升五品的事,冯妙嫦还是不准备应。
虽说她和七爷成了一家,将来齐王要成不了事,她也要跟着七爷一损俱损。
可她现在对外是死人一个,她出事是牵连不到家里的。
如此,家里正该置身事外,富贵险中求的事儿还是能不沾最好。
听风院里,西岭很快就翻好了黄历,圈了几个宜嫁娶的好日子给七爷过目。
“七爷,冯掌柜都允了早些办,不如就六月十八日?”
“今儿已是是十二了,还剩六日不到,走六礼都不够,爷干不出这样事来。”七爷往后点到,“就二十八吧!”
西岭也醒过来,虽说这会儿七爷就是明媒正娶了,将来回去也不会做数。
可走了六礼的终究不同,后面论位次的时候,他和玄字那帮正可借着这个帮冯掌柜往前争一争。
“那我就按这个日子操办起来。”
歇晌都省了,西岭这就给仆役们都招集起来,
府里开始忙活开来。
他又颠颠跑去枕霞轩和冯妙嫦说了。
上午看西岭着急的样子,冯妙嫦已做好了没几日就办的准备,她还猜着会是十八日呢。
这会儿听着是六月二十八,意外后,心里却熨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