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月就能蜕变成这样,能守城稳住后方,能收拢大片的民心,能叫石奎和山胡来投,能和七爷在外院并立,掌着他内外的大小事,你说换了你我身处她那会儿的境地,能翻身至此么?”
纪先生明白了闵先生的意思,“我懂了,拖得一定时候对夫人才有利,那会儿就是不封,一切也都能掌在夫人手里。”
闵先生高兴地拍着老友肩头,“你啊,你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只是不甘心叫夫人先退一步罢了。”
丁先生也道,“夫人家里的兄弟都是读书的,若能考出来一二来,到时也是助力。”
“一边是上进的读书人家,一边是靠女谋富贵的,人心自会知道往哪边偏。
咱们好生谋划一下,想法子叫夫人娘家兄弟考出来。”闵先生振奋起来。
纪先生赶紧指派起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咱们分头行事,找那些考上的,给他们手里用过的那些笔记释义卷册能搜罗来的都搜罗来交给夫人捎回娘家,只看夫人的天姿,她家里的兄弟也差不了,有了这些总能考出来。”
丁先生忽就笑了,“捎来捎去,就是动用西岭传信的渠道,来回月余就过去了。
且一下那么些捎过去,各人的见解又自不同,反会混乱一阵子,夫人的父亲忙于公务估计也没时候给讲解,一时半会儿怕是没多少进益。
这都是五月底了,若是夫人家里有参加八月乡试的就不大赶趟了。
问过夫人,若是她家里真有八月乡试的,不如我往冯家坐一阵馆吧。”
闵先生和纪先生同时惊讶地看过来,“老丁你怎么……”
丁先生呵呵笑道,“我这阵子也想了,和你们俩比我就是凑数的,七爷和夫人身边,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和做谋士比起来,我还是做教书先生更合适呢。
我就想着等阿眠三岁的时候,和夫人厚着脸皮毛遂自荐一下,叫我做阿眠的西席呢。
这三年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去冯家坐馆,也能先回报夫人一二。
你俩这是什么眼神?宽心吧,说好了要一直追随七爷和夫人的,我没改主意,只是换了条道而已。
只要七爷和夫人不撵我,我能跟着他们终老。”
闵先生和纪先生这才放心了,一人抓着他一条臂膀,“老丁,有你去哪还用找人搜罗什么。”
“你出马就没有不成的。”
外人不知道,闵先生和纪先生却知道,丁家连着出了三位进士,都是丁先生手把手教出来的。
最厉害的是,那三位全是院试、乡试,会试、殿试一路顺畅过的。
闵先生和纪先生都见过丁家那三位子弟,并不是多出众的,特别是江南学子众多,早前三人在其中可不显。
也是因此,三人一路无波无折地就高中了,在江南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多少人家在打听丁家是不是请了名师坐馆,却一无所获,丁家只往外说,都是那三个子弟一个带一个学出来的。
是啊,谁能想到,丁家子弟是被丁家庶出无闻的丁先生教出来的呢。
整整十年,为着阿娘被丁家拿捏着,丁先生就只能隐在后头为丁家默默付出。
直到他阿娘去了,丁先生才得解脱离了丁家。
据说丁家这两年一直在找丁先生。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丁先生最是知恩图报的,又不甚在意名利,但凡丁家善待他们母子,丁先生怕是至今还在带丁家的子弟读书。
第二天,纪先生没去府衙,先过来了外院冯妙嫦的书房等着。
他从认定冯妙嫦是女主公后,和她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这会儿也是,他直接了当就问,“夫人可是户部冯郎中之女?和褚家十八郎定亲的就是夫人的胞妹吧?”
冯妙嫦早知道瞒不过闵先生和纪先生几人,轻笑道,“我猜就是这么几日呢,正等着纪先生问我呢。”
纪先生最欣赏她这样,敢做敢当,就没有怕人说的。
他也不啰嗦,三言两语给他和闵先生丁先生猜测的经过说了,然后就进了正题,“夫人娘家兄弟有八月要秋闱的么?若有,丁先生可去坐馆。
忘了和夫人说,丁先生带了三个学生
,三个都是一气儿没停地高中了。”
冯妙嫦正想着怎么给二兄助力呢。
嘴上说的不介意,她还是希望二兄给裴三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