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都是不好相与的,褚家蛰伏了这么些年,所图必不小,我不想咱们被他们裹挟。”
闵先生赞许地看向冯妙嫦,只觉着夫人真是越挖越有,竟连这些都能看透。
有这样一位夫人在,七爷只管向前,后面的事一概都不用问了。
纪先生只管笑看着闵先生,夫人能叫人刮目相看的可不止这点儿。
七爷还是那副不当回事样
子,“你不是想往南边儿做生意么,褚家在南边根基深厚,倒是可用。
安心就是,只是合伙做生意,好就罢了,不好就撂开手,想裹挟咱们,他们还没那份底气。”
闵先生也跟着说,“咱们一没白拿他们的,二没要依仗他们,反是他们想借着合伙做生意靠过来。
再者夫人的生意都打下底来了,就不用他们,以夫人的本事,不过多费些心思一样往南边儿做起来,褚家必也是明白的,夫人凭着心意行事就可,不必顾虑。”
冯妙嫦有些意外,闵先生咋这样高看她了?
既然都觉着没事,冯妙嫦就叫来吉去请褚十三往东边她的书房去。
她站起来往外走,纪先生很自然地跟上,谋士当然要随时跟着他的主公。
褚十三被请进外院时,心跳漏了好几拍,以为是燕七爷要见他。
小心和来吉确认了,才知是燕夫人见他。
往东边走的时候,只看门口立着那些等着服侍的,他很确定燕七爷就在中间那排屋子里。
及至被请到东边的书房,意识到燕夫人竟在外院有自己的书房时,饶是他见了多少世面,也狠吃了一惊。
燕府这般景象,完全是男女主人并立的做派。
等见到闻名江南,齐王韩王和各军镇都请不动的纪先生就陪在燕夫人旁边,待燕夫人如女主公一样,褚十三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巴住这位燕夫人。
褚十三姿态放的很低,不止肉干肉酱生意,他还想给暖锅铺子开到江南一带。
既褚十三诚心做生意,冯妙嫦就给自己的想法说了,江南鱼米之乡,多少富庶,有的是挥金如土的富豪,她想从江南给歌舞楼揽客。
比如组一个车队,来回吃喝的钱,到歌舞楼品宴赏歌舞的钱,以及在古田城的住宿钱等等,全部加上统出一个价来,打出包车来古田城看第一歌舞楼的名目,给歌舞楼的生意做到江南去。
褚十三原还觉着自己在做生意上头很有些手段,这会儿才知道,在燕夫人面前,他那些很不够看。
这都咋想出来的?
褚十三也明白了,燕夫人在燕府的地位,是她靠实打实的本事拿来的。
见纪先生也觉着没问题,两下里很快谈妥了合作的一应事宜。
——
忙起来日子过的风快,过了秋,经了冬,很快春三月也要过了。
三月二十八日,冯妙嫦算着日子,从她和离出来差不多一年了。
去年的这会儿她还在裴家,每日都在忐忑不安中等着裴家给个说法。
而如今,她却是欢喜安然地等着她的孩子降生。
明大夫说产期就在这几日了,所以从昨儿开始,冯妙嫦就没往外院去,有事纪先生他们自会找人过来说。
不过冯妙嫦也知道,现在她生孩子最大,随着产期临近,七爷又表现得如临大敌一样,一般的事儿,纪先生都不会报到她这里来。
先头七爷还挺稳当的,是前几日听邹妈妈和孙嬷嬷说话,听到那句“女人生孩子赶上鬼门关走一遭了”,给他唬到了。
他转头就给明大夫叫来,听明大夫也是差不多说法,七爷就再稳不住了。
每日一有空闲就对着她肚子说话,让孩子省点儿心,到日子麻溜地就出来,不然有他好看这样那样的。
这样连哄带吓,翻来覆去没完没了的,冯妙嫦都替孩子累的慌。
不过她心里也记好,起码七爷没只顾念孩子,对她也不少担心。
这就够了。
做了这些日子的夫妻,两人也算渐入佳境,虽不到夫妻情深的地步,却也不是相敬如宾那等疏远,冯妙嫦觉着恰好。
邹妈妈眼里,七爷就是第一等的好夫婿,再没得挑的。
虽冯妙嫦信里没提,母亲还是叫身边的邹妈妈过来了。
刚来的时候,虽极力掩着,冯妙嫦还是能看出邹妈妈是忧虑不踏实的。
只跟着没过两日,邹妈妈就和孙嬷嬷说,她这回嫁得了良人,只论日子舒坦自在,就没哪个女人能比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