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听冯升说,就知道那位七爷是不甘平庸之人,时候长了,夫妻间怕有嫌隙。
若真过不到一起去,也别委屈自己了,家里门什么时候都是朝她敞开的。
当然,救命之恩不可忘,冯家三房虽没多大本事,只要七爷提出来,三房人竭尽所能也会达成。
竟是家里一点也不看好她和七爷的婚事,已做了倾家之力回报七爷,换她摆脱婚事回家的打算。
想想也是,家里都是循规蹈矩之人,七爷这样用和离妇人做掌柜的,身后又不知站着什么人,还敢往河西这样的不毛之地走商队进而定居,在家人眼里可不就是胆大妄为之辈了。
家里人还是很知道她的。
只是回家?且走且看吧,怎么也得七爷平安化了劫,他又给撒尔人的威胁稳住了,才能再谈其他!
重又往下看去,拿帕子按了下眼角,确认眼没花,她才敢信。
二兄写道,前面的内容是六月底写的,父亲收到她的信后,就叫大兄带着她的信回凤翔探望母亲了,如此就由他执笔写了信。
之所以这么久才给她回信,是家里有了天大的喜事。
小妹的嘴真是开过光的,刚说了她要等父亲升职,才几日父亲就收到了升迁的公文。
父亲升了五品的户部郎中,上面要他即刻就要往洛安上任。
这样收拾搬家,又有祖母刁难不想母亲离开,又是三番五次的交涉。
还是因着父亲今非昔比了,成了冯家品职最高的,祖母还想指着,叔伯们也劝着,一家人才终于在洛安团聚了。
所以,后面的这些内容是到了洛安后又补上的。
又说道,父亲这回的升职毫无征兆,直接从六品升到了正五品,在大熙朝实属罕见。
且还不是闲差,是户部郎中,就便主管的是户部五司里最不紧要的一司,也很了不得了,多少人走门路也得不来。
家里的叔伯还有外头多少人都在猜测,想知道父亲是走了哪家权贵的门路。
不怪人这样想,十年升到了五品,还进了户部,没人提携想都不要想。
可家里哪有这样的门路?
思来想去,就想到了七爷这里,会不会是七爷求了他身后的贵人。
只是一想又不对,若是随口求了就能给人升到五品,七爷又何至于到河西找机会。
所以,最初的欢喜过后,一家子都忐忑不安起来,就怕稀里糊涂卷入了权势之争里。
后来还是父亲的上峰提点他,说这是几方势力角力这一位置,用哪个都不行,最后是尚书因早年见过父亲,一直记得他的勤勉踏实,又是哪方都关不着的,才给父亲提上来的。
还叫父亲往后踏实做事,哪方都不掺合,尚书自会保他。
一家子总算放下心来,才算在洛安安居下来。
最后又叮嘱她,现在父亲升了,能给她的就多了,让她不要有顾虑,有什么想法只管和家里提出来,家里再不会委屈她。
还是那个意思,希望她重新衡量这次的婚事。
给厚厚的一沓信纸重新归拢整齐,又封回封里,喊来大翠叫她给收到书房里,想着等避开七爷再写回信。
等大翠离开,冯妙嫦转向七爷。
“我父亲升了五品,是七爷找的门路?”
“嗯。”七爷放下手里的兵书,“不是早应过你?”
冯妙嫦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是还没到约定的的时候么?”
七爷挑眉笑道,“咱们都成一家了,还哪门子的约定。”
她没有回避,迎着七爷的眼神问道,“搭了很多人情吧?七爷要用什么还?要出银子还是出力?”
两人还没到那个份上,她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接受七爷的给予。
怎么也得知道欠了多少,再想办法折价还回去。
只是才还上救命之恩,又来了这一出,再欠债的滋味真不好受。
七爷依旧是轻描淡写道,“五品不至于。”
见他全不当回事,好似五品张嘴就来了一样。
要不是见多人叔伯们为升五品有多拼,冯妙嫦或许会信。
七爷却好似不想接着这个话题了,“我知道你担心咱们将来会带累你家里,我已叫人提点你父亲,叫他别管外面的纷争,只管埋头做事,不管哪个王爷皇子找上来只推了就行,保管他无事。”
所以户部尚书有那些话是因着七爷后面托了人!
冯妙嫦心里波澜起伏,她没想到七爷能为她家里费心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