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睿雪太敏感,她感觉自己后背更凉了。
“你们......”
睿臣谦欲言又止,被裴之礼爷爷夺过手机,“那你们好好玩儿,我们两个老东西就不说了,有时间记得来看爷爷哦小雪。”
“一定爷爷。”
“那我挂了爷爷。”
裴之礼挂断电话抬眼去看贺逢年,挑衅十足:“朋友,原来贺总只是朋友。”
眉梢下压,贺逢年反问:“你不是?”
“我是,可我是拥有名字的朋友。可贺总,似乎连名字出现的机会都没有。”
“名字出不出现无所谓,有的人是可以拥有名字,但他这个人已经失去了入场券,有什么用呢?”
睿雪已经不记得这顿晚饭是怎么吃完的,出来时外面全黑,点点路灯照亮脚下的路,三人的影子出现在石板路上,气氛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在车边,裴之礼压低声音避开贺逢年。
“别误会,我只是让他多些危机感。”
裴之礼今晚确实反常,不断激怒贺逢年,像是要他故意误会他们的关系。但他现在又向她解释,睿雪心莫名松了一下。
不在意地摇摇头,“我知道,谢谢你。”
“如果有需要,随时来找我。如果他打你,我可以成为你的辩护律师,我有把握把他告到破产。”
睿雪一愣,随即笑着摇头,“虽然我要谢谢你,但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危险?”
红色的帕拉梅拉喇叭响了响,是车里的贺逢年已经等地不耐烦,裴之礼见状绅士地替她拉开车门。
“再见。”
“拜拜。”睿雪上了车降下车窗,“手艺是很好裴律师,今晚谢谢你。”
“不用谢。”裴之礼故意看向副驾的贺逢年,“贺总一定要把握好入场券,别把券丢了。”
贺逢年轻抬眼眸,唇角不屑,“一定,不劳裴律师担心。”
在睿雪疑惑的目光中,两人默契转头,已经达成某种协议,而这种协议并不需要睿雪知道,但她能感觉出与她有关。
回去的路上,一路沉默。
她脑中一直想着郗语的话,想着什么时机问合适,可话到了嘴边却难以启齿。
似乎哪方先问就是哪方先低头。
某种别扭感一直成为两人之间的链条,各自缠绕一边,分不开,也扯不断,只能以此刻尴尬的形式相处着,像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一个彻底扯断链条,将这段关系分裂的时机。
另一边,贺逢年一直在想裴之礼的话,恍然发现另一层含义,侧头问睿雪。
“你和裴之礼的相亲没后续了?”
“啊?”
睿雪脚步慢了一拍,有些心不在焉,“你问这个干嘛?”
他别开眼,单手插兜:“今天他跟我说你拒绝他了,还有上次我住院,打电话的人是他吧?邀请你去农家乐玩儿。”
“农家乐是我忙着参加比赛,要画设计稿才没时间去的。”
言下之意,她不是为了照顾贺逢年才拒绝裴之礼。
对此,贺逢年不以为然,暂时搁置在一边,抓住重点。
“那裴之礼呢?”
睿雪装傻,“他怎么了?”
察觉眼前人的模棱两可,贺逢年扬眉,“为什么拒绝他?”
他的视线落在睿雪侧脸,她故意让头发垂落下来,脚步加快。
“我们之间关系好到可以问这么私密的话题了吗?”
“我们什么关系?”
冰冷的质问在地下停车场响廓,贺逢年似乎真地被睿雪这句话气着了,长腿一迈绕到她身前。
是啊。
什么关系?
唇上勾起自嘲的笑,她看着挡住去路的人,心里乱得很,不想和他说这些。
视线触及他胸前的白色,要说的话停在唇边又咽了回去。似乎是无可奈何,她仰起脸,脸上的不耐烦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
贺逢年紧抿唇,狭长的眸子一暗。
须臾,空挡的停车场响起他没有情绪的反问:“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么,这都不能问?”
没料到贺逢年会这么说,睿雪没跟上节奏,半晌才生硬地回了句:“太私密了,确实不能问。”
见他还要开口,她先一步阻止:“而且我们小时候关系就不太好,一直吵架打架,最近两天才联系,不是吗,竹马?”
说完睿雪抬脚就要走,却听身后响起贺逢年巨大一声吼。
“拒绝他是因为我,这句话你就这么难说出口吗?”
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睿雪停下来看他:“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