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做接电话前你答应我的事?”
“因为我反悔了。”拿开他的手, 睿雪要走却被他反扣。
“不准走。”手上用力,他启唇, “也不准反悔。”
“那我们这算什么?贺逢年,我们没在一起。”
安静的厅内回荡着她愠色的嗓音, 意识到自己又情绪上头,她深吸口气,尽量平复。
“别再这样。”
像对他说,
却更像对自己。
“我哪样?不是你先闭眼的?”
垂落的睫毛轻颤,她没应。
是这样。
是她先......
蓄满水的池子水位线高涨却找不到开口,所有的水全部拥挤着一处,进得去,出不来。
视线落在出现褶皱的裙摆,她伸手捋平,可依旧褶皱。
深吸口气,忽然想借着酒劲将什么都说出来。
事实证明,她确实这么干了。
“贺逢年,你知道我的性格吧。我这个人很记仇,不然不会记了谭婷漫这么久,我讨厌死她了!”
她气息不稳,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水。
“我更讨厌你!所以你现在回来求复合、又这样又那样,你以为我就会答应你吗?你不知道我们冷战了几年吗?一上来就亲我,以男朋友的姿态质问我,你有什么资格啊!”
“我相亲你要管,有人给我表白你也要管,不就是和易晨诺多说了两句话,你就阴沉着脸给谁看?装可怜给谁看?生怕别人看不出我们两个分手了是吧!”
越说越气,她抬手甩开他的手,拍打着:“你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管我?凭什么一声不吭回来?凭什么又闯进我的生活?我们在一起了二十多年,你就还没够吗?换个人折磨不好吗!”
拍到掌心通红,情绪终于全部发泄,她被贺逢年稳稳接住,揽在怀里。
温柔的手掌一下下轻拍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去够纸巾,擦拭着湿润的指尖。
“贺逢年,你离我远点行不行?行不行!”
“睿雪。”
轻唤着,任由她的力道落下。
他看来,眼中有波澜。
“人是不是不能吃醋?”
“你......”
拍打他的手停在空中,睿雪回味他这话,却被委屈的语气干扰,愣是呆滞在原地。
这一刻似乎才了解什么是酒意上头,怕是连解酒汤都抵不住浮上来的滚烫红晕。
“没人比我更了解你,睿雪,懂我的意思吗?”
语气温柔下来,睿雪这才发现,从刚刚,他便一直注视着她,对她的脾气全盘接收。
就和热恋时一样。
眼眶发酸,她摇头:“你不懂,是你不懂,你不会知道我在想什么,贺逢年,你离我远点吧,不然我根本......根本忍不住的靠近你!”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圆滚的泪珠砸在他的手背,湿了衣衫。
她抬手捂着眼,全然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忍了这么久,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
难堪。
苦涩。
后悔。
全部情绪堆积在一起,真的太窒息了。
感觉到手掌落在后背,轻轻安抚着她,睿雪从掌心移开眼,隔着泪眼望向他。
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的颊上,替她抚去泪珠。
从没有一刻比现在安静。
深吸口气,喉结滚动,摩擦着她的衣料。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中间选项一说。睿雪,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可能和喜欢的人做朋友。”
“可以给你时间想清楚,但不要急着拒绝我,你会后悔,我也不甘心。”
-
从宴会厅出来,睿雪正巧遇到找过来的郗语,她下意识去看身后的人,庆幸贺逢年先走。
“你怎么在这儿出来了?”郗语注意到她的异样,“你哭过了?”
走廊尽头最大的包厢传来声响,睿雪这才注意宴席已经结束。
“吹风,流了些泪。”下意识抬手擦过红肿的唇,她握上郗语的手臂,还惦记着她的情绪,“陈教授没有为难你吧?还好吗?”
“好得很呀,你都没看见,靳宇前女友来的时候他妈妈那个脸色多好看。”
睿雪拧眉:“他前女友怎么会来?在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吗?”
郗语挽着她离开,“没事,我自己能解决,你还是好好处理你和贺逢年的事吧。”
闻言,睿雪舌头都磕磕绊绊:“我们......有什么事。”
“还装呢,你俩这是亲了多久,嘴唇都肿了。”
“......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