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还是乙等啊。”
临近学测只剩两日。
玄英斋的学子从林清樾的手中领了他们刚刚交去批阅的策问,一看成绩便有些丧气,尤其考期将近,心中难免多了几分浮躁。
“这样下去,要是比不过朱明斋可如何是好?”
“若只想着比过朱明斋,那你这辈子便只能停在乙等的水平,你想这样吗?“林清樾端正了神色,没了往日的温和,看得对面学子心中一沉。
“也是,那我再多背背书。”
瞿正阳望着斋中一片认真默读的学子,不由地绕到林樾身侧,小声叹服道。“你用这么张脸骗人的时候真可怕,这个难度的考题,斋中大部分都能稳定在乙等了,你还要他们努力啥啊。”
“他们又不是只考这一次。”林清樾并不心虚
,瞥了一眼斋堂之中,最是认真做题,从没有一点质疑和担忧的梁映。
“教谕们出题还是要兼顾各项,题目不会更难了。到时坐在考场,他们体会到下笔如有神的时候,会感激现在的自己的。”
林清樾理完手上的东西,看了看另一沓应该发下去的诗赋答卷,侧头去望斋堂外的铜壶滴漏。
“这个时辰,阿虞应该到了,奇怪……”
瞿正阳坐直了身体,主动请缨道:“我行卷都在甲等了,这儿用不着我,要不我出去寻寻吧。”
说着就站起身的瞿正阳刚走到门口,祝虞气喘吁吁地推开了斋门。
“出事了?你脸色怎么这样?”
被瞿正阳提醒了,祝虞才想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意,又重新将衣摆上的草叶抖去·。
“阿樾,你出来一下。”
林清樾拍了拍瞿正阳的肩膀示意他,在她不在的时候帮忙看顾一下斋中。
眼看林清樾抬脚和祝虞并肩消失在斋门之外,瞿正阳这才幽幽转回头,却不知道旁边的梁映什么时候抬起的头,正和他望向同一个方向。
“你有没有觉得那件事后,他们二人关系尤为的好啊?你说该不会……林樾心悦上祝虞了吧?”
莫名生出一股同病相怜错觉的瞿正阳,悄悄凑到梁映的耳边,难得压着嗓子谈论他平日喜爱的八卦消息。
梁映从门边收回视线,听着这似曾相识的猜测,低低弯起唇角。
林樾心悦祝虞?
绝无可能。
这好不容易得知的真相,梁映没有一点分享的念头。
“你应该问,是不是祝虞心悦林樾,祝虞哪一点特别了?”
梁映若无其事地继续落笔,谁知道瞿正阳倒真的给他掰着手指算了起来。
“祝虞优点还是不少吧,人长得清秀、功课也好、为人虽话少,但心肠软,可做起事来又很有自己的主意……”
梁映挠了挠耳朵,心道。
那也是林樾更好。
……
祝虞拉着林清樾一路到了只有她们二人的偏僻小道,这才放下心来,把自己刚刚不小心偷听到的事儿告诉了林樾。
“你是说上次青阳斋那两个人还不死心,见你没有因逃学被书院除名,预备趁你洗浴的时候抓你女子正行?”
林清樾微微挑眉,没想到她没有等来冯晏的大动静,倒是等来了两个跳梁小丑。
“若单是如此,我这几日只是擦身也能熬过去,只是我怕我哥……”祝虞从袖中拿出自己的牙牌,面上多了几分苦笑。
她来书院所用的是祝平的牙牌,而她自己的一直放在家中。想来这次祝平想把她卖个好价的心是定死了,竟把她的牙牌带出来。
她在舍房自己的床榻上摸到这份女子牙牌时,心中忍不住的一沉。
这代表,祝平来过了。
经过拂云楼的事儿,他知道祝虞绝不会再见他,便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偷偷混进了书院。
现在她既不知祝平藏身在何处,也不清楚他会在什么时候找上她。
或许一不小心,她又会醒在谁的床上。
想到这里祝虞捏着牙牌的手便克制不住微微颤抖。
林清樾却轻轻覆上她的手,和她一起握稳这块牙牌。
祝虞抬眸,眼里都是林清樾未曾动摇一丝的眉眼。
“真是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啊。”
“来得巧?”
祝虞没能马上理解。
林清樾温柔地解释道。
“你不是刚好需要一个能证明你男子之身的法子吗?”
还有什么能比得过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却是实实在在的男子之身,更有说服力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