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天扑通跪下,“大人,大人饶命啊。”
他简直有苦难言,又不是他一个人扣了油水,为什么只罚他一人啊?岳渊渟显然也有给他机会,“把你知道的人都写下来,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李平天跪在地上脑袋放在地上,听见这话略微抬头看了下岳渊渟的鞋子。
然后又低下了头。
心底摇摆不定的天平,也不知偏向了何处。
捕快已经将他逮捕了,这就是岳渊渟的第二把火。
下面的人战战兢兢,手里紧紧握着的本子一时不敢交出去。
看他们的神情,岳渊渟额角钝痛,眼前不停出现的小人在嘲笑她。
岳渊渟突然就觉得好累。
她摆摆手,“下去吧,把整改的笔记全部给我改回去,我要看到最初的版本,但凡动一下我就让你们动不了一下。”
岳渊渟烦躁地赶走他们。
屋子里没剩什么人,岳渊渟叹了口气。
看来当一个好官真是不容易,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
不过今天至少解决了一个问题。
至于其他的问题,她也不傻,给了一晚上的时间,本子绝对会整洁地面目全非。
他们会那么老实嘛?不会的。
毕竟捞油水说大了就是私挪公款。
要砍头的,虽然岳渊渟也说了要砍他们头,但是两者根本不能形成对比。
岳渊渟端着被子观察,到底该怎么办呢?还能有什么好的办法呢?夜深了,岳渊渟坐在院子里,月亮静静地陪着她。
当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岳渊渟突然有点佩服自己的爹,他绝对遇到过不少这种情况,那他是怎么做的呢?岳渊渟突然想给父亲写信,请教一下。
以前他们也经常坐在一起讨论,但是父亲的角色一直是向导,一直在引导岳渊渟开阔思路,从而自己解决。
但是理论是理论,实践又是另外一回事。
今晚注定无眠。
第41章 沈学
岳渊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在某一刻想到了那个沈学。
岳渊渟突然就好奇,他到底说了什么被判了那么久的刑?岳渊渟以前可不是个八卦的人。
她不过是觉得那个沈学看上去十分神秘莫测,如果多加了解,说不定他还真能帮自己不少。
岳渊渟有点骄傲地想,她一直很会看人的。
除了之前的赵乾坤,那毕竟是少数。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岳渊渟依旧没有入睡,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烦躁了。
这些贪官,全部抓起来杀掉好了。
岳渊渟破罐子破摔,今天注定没有好脸色对那些手下的官员。
知县一般当值的时间都住在县衙,县衙后院有几间厢房,她平日就睡在这里。
休假的时候才会回到之前的府邸。
外头传来梆声,到他们画卯的时候了,也就是俗称的上班打卡时间到了。
过了一会儿,第二声梆声响起,下人来敲房门,“大人,起床了。”
岳渊渟坐起来,那些人就上前来给她穿衣洗漱。
到了前堂,郑晓把画卯名单拿给岳渊渟。
“知县大人,这是今日画卯的名单,请您过目。”
岳渊渟扫了一眼记下了大半人名。
她之前来的时候,周围并没有其他人给她说这些事,父亲又天高水远的,更不会注意到这个县的官员到底是谁,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岳渊渟除了一个郑晓和李平天,几乎不认识其他人。
这李平天还是自己送上门来找骂的。
“周辰是谁?”
岳渊渟打着认人的目的念了名字。
结果,大家的眼神都看过来了,主簿旁边的县丞瞥了一眼,“回大人,是我。”
这周辰听着听文艺的名字,岳渊渟还以为是哪个新人呢。
“原来县丞不是哑巴,好我记住了。”
有些年轻的人还有点憋不住笑,岳渊渟慢悠悠看起了下一个。
桌子上已经放着一叠衙役送来的文书。
里面包括了各房的本子,岳渊渟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还要装模作样地看下去。
其他人就站在两边,各房的管事的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厢房准备今天的工作。
岳渊渟借口出去上厕所,其实是回房里。
之前被卓清玉逼着不许使用能力,但是现在卓清玉天高水远的管不着她了。
她端正地写下,祁州近五年的原各房本子。
这账本不确定有没有被销毁,如果被销毁了那她的能录是变不出来的。
但是十分幸运的是,他们没有销毁。
桌子上整整齐齐摆着,吏房掌管县域所属官吏的升迁调补、下委任状、县署人事考勤,登记县域进士举人、官吏乡绅、丁忧以及本县在外做官人员出身、成分、任职等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