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重捡走了摔成碎片的万花筒,对着他唉声叹气,“不珍惜爸爸妈妈给你的爱,落得这么个下场是你应得的。”
“阿棉,这门亲事对你有利无害,快答应了吧!”
“哥哥以后不能滑冰了吗?”温安绪难过的小脸骤然一变,他阴险地笑着,“你不能滑冰了,冠军就是我的了。”
温以棉挥走在他眼前乱晃的三个人,跟李昀商吵完架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那扇门打开了。
不知现在是何时,不知比赛还有多久开始,也许已经结束了。
他在黑暗中笑着,李昀商从一开始喜欢的就不是温以棉,他知道的温以棉早就离世了,从始至终他都是贾冬寻的替代品。
对李昀商的喜欢都是他一厢情愿,李昀商那样的天之骄子怎么会喜欢他这样的人。
被关小黑屋对他来说或许是好事,因为他现在终于不再怕黑了,也算是以毒攻毒了吧。
在这期间他思考了很多,那天他也许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他应该选择跟孟悦杳走,情情爱爱吗,真的不太适合他。
“李昀商……”他哑着嗓子用最后的力气敲门,“我想清楚了,我要离开你。”
他的声音太小,门外候着的崔姨只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夫人您说什么?少爷他不在家,您有什么话我晚点传达给少爷。”
“离开……离开你。”
最后一点力气用尽,他靠在门边闭上了眼,真没用,他又重蹈覆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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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充足的阳光撒在白色的纱帘上,天还热,病房里开了冷气,躺在床上的人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低声哭泣的女声传入温以棉的大脑,他的手指动了动,想对她说不要哭。
“醒了!快叫医生!”
喧闹声响起,没多久又散去,温以棉昏昏沉沉半眯着眼,头顶的天花板不再是黑色了。
“不进去看看?”李蕴莺整理着棒球帽,故意抬着手肘戳李昀商。
李昀商手里的打火机开了又关,最后一言不发离开了医院。
李蕴莺走进病房对孟悦杳摇摇头,搞不明白李昀商怎么能把人折腾成这样。
孟悦杳守在病床前大声骂了一句,也不知想让谁传达给李昀商。
“怎么还不醒啊,他刚刚不是醒过一次吗,医生也说没事了。”方可握着温以棉的手哭泣着,刚才这只手明显是要安慰她。
“怎么样?”胡允冰从外面跑进来,“我带了粥,他可以喝吗?”
“还没醒。”孟悦杳瞪了眼程安,“你主子都走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可可、孟姐姐……”温以棉听到她们吵闹的声音,眼泪不知不觉滑落出来。
他去了趟鬼门关,以为醒来会回到前世那张病床上,床边还是只有安素梅一个人。
幸好不是,幸好还有这么多人陪着他。
“小棉你吓死我了,还难不难受?饿不饿呀?我喂你吃点东西吧。”方可端起教练送来的粥就要喂他,被孟悦杳拦下了。
“刚醒还不能喝粥,有营养液输着,晚点再进食吧。”
温以棉朝胡允冰伸着手,胡允冰立马坐过来接着他的手。
“老胡,参加比赛还来得及吗?”
“现在是九月份,来得及。”
孟悦杳差点暴跳如雷,被旁边的李蕴莺按住了,她收着脾气说:“你先把身体养好行吗?不是李昀商就是比赛,你能不能为你自己考虑?”
温以棉摇着头,“我就是在为自己考虑,老胡,我答应你的奥运金牌一定不会落下。”
他看向孟悦杳,“孟姐姐,我跟你走,你带我离开。”
“少夫人……”
程安走上前,温以棉冷静地说:“不要再这样叫我,我不是少夫人,转告李昀商,我不会回去了。”
“那你要去哪?”方可问。
“去贾家拿回证件参加比赛。”
病房只留了温以棉和孟悦杳两个人,温以棉喝了一大杯水,嗓子稍微恢复了点才慢慢跟她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孟姐姐,张阅泽那件事谢谢你,你不要为我担心,让我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只有温以棉自己知道,听到张阅泽被抓的消息之后,他此前的恐惧渐渐在消失,就算被关在小黑屋里,噩梦也都少了。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孟悦杳问。
“我想见李昀商,”他抓着孟悦杳的手腕,“我不想单独见他,你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孟悦杳借来一副轮椅,推着温以棉到医院的花坛,把他放在树荫下。树的另一边走来一个人,她拍了拍温以棉的肩膀,“有事喊我。”
与李昀商擦肩而过的时候,孟悦杳在他耳边威胁,“说话注意点,小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