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陈江行只是哭,一句话也不说。
温以棉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离开的脚被人抓住,他回头看了眼陈江行,“我不会认你的。”
“别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回来、回来我身边!”
匆匆赶来的李昀商把温以棉护在身后,举起枪指着陈江行的脑袋,“你敢伤他,我要你的命。”
“算了,李昀商我想离开这里。”温以棉按下李昀商的手,踹开陈江行,大步流星离开陈江行的地盘。
前一天温以棉得知贾晚之的坟墓被挖,他不顾任何人劝阻,一个人偷跑出去寻找陈江行的藏身之处。
李昀商发现温以棉失踪,发动全部火力围剿陈江行,找到陈江行之前,他找到了被陈江行关起来的徐拐和温安绪。
等他找到陈江行最后一个可能藏身的地方,门口的两个保镖已经倒下了,其中一个人的枪支不翼而飞,冲进封闭房间,看到地上的两把手.枪他便明白了一切。
温以棉从来不是一个可以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他平时爱哭爱闹爱撒娇,一旦触碰到他的底线,他甚至可以为了爱的人拼命。
他跟在温以棉身后,在他的背后看到了无形的光辉,他既心疼又欣慰,他更爱这个人了。
上了回淳京的车,温以棉握着荷包抱着骨灰盒,他浑身无力,难以接受他的妈妈已经躺在盒子里的事实。
额头的伤口沾了生理盐水,他咬着右边的牙齿皱了皱眉。
“疼了?喊你半天都不理我,只能用这种办法让你看看我。”李昀商拿着消毒工具给温以棉处理伤口,最后在他的额头贴上纱布。
“疼,好疼。”话是这么说,温以棉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十分平静,“为什么这么疼啊?”
李昀商搂着他,把他抱进怀里,左手有一搭没一搭轻拍着他的手臂,“感受到了疼,说明你的身体还算正常。”
“李昀商,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陈江行是我的亲生父亲。”
李昀商沉默了好一会儿,“我知道。”
他猜到了,只是他不愿意往这方面想,他的四姑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人到中年却要遭受这一劫。
“你的姑姑会不喜欢我。”
“不需要她的喜欢,我和我妈妈喜欢你就好了。”
“李昀商,我好累。”
李昀商轻抚他的脸颊,“在我怀里好好睡一觉。”
温以棉闭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再睁眼时他已经到了淳京李昀商的别墅群,有两个人跪在他的车门旁。
徐拐浑身脏乱,看着还是个人的样子,跪在他旁边的温安绪情况就不是那么好。
温安绪的眼珠凹陷,眼窝像被人打了两拳,脸颊消瘦得不成人形,身体简直就是皮包骨,时不时会发出奇怪的声音,似笑似哭。
“在陈江行那里找到的,棉棉想怎么处置他们?”
温以棉无精打采指了指徐拐,“放他走吧。”
去年他被绑架,温安绪想用锯子杀他,是徐拐拦下了。徐拐多次想找他麻烦,每次都没有得手,他对这个人没有那么强烈的恨意。
转而看向温安绪,他忽然露出了笑容,“这一个,还给他的妈妈。”
李昀商对于温以棉这样的处置不是很满意,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照着温以棉的意思放了两个人。
“棉棉还是太善良了。”
温以棉又坐上了车,他想回基地宿舍睡觉。
他闭眼靠在车窗上,“这几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击垮一个人,首先击垮他的意志力,我想知道安素梅还能爱这个儿子多久。”
破烂小屋子里堆放了半面墙的纸盒子,安素梅穿了件旧衣裳,将收集的纸盒子还有一蛇皮袋的塑料瓶拖出来,把这些卖掉,下一周买菜的钱就够了。
她找了许多份工作,只要她出示身份证,别人一律会将她赶出去,那些不要身份证的工作,也不要她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中年妇女。
无奈之下她只能跟捡垃圾的老年人抢塑料瓶,只能靠这些垃圾过日子。
一摞叠放整齐的纸盒子运到板车上,人还没站稳,板车上的纸盒子被人击落。
她骂骂咧咧重新捡起纸盒子,一张熟悉的脸让她潸然泪下。
她抱着温安绪大声哭泣,谁知温安绪一把将她推开,伸手找她要钱,“给我、给我钱……快给我钱!”
“阿绪你怎么了?阿绪让妈妈看看。”
“滚开!”温安绪又推了一把安素梅,“都是你,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给我钱,我要找贾冬寻买东西……嘿、好东西……”
“阿绪你是不是吸.毒了?”安素梅瞪眼看着儿子,她以为这是温以棉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