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的字苍劲有力,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夫绝对写不出这种字,贾冬寻那样浮躁的人绝无可能沉下心来练字。
“不是贾冬寻的字迹。”
温以棉的心猛地一缩,李昀商连贾冬寻的字迹都认识,他想骗自己他们曾经没有关系都不可能。
“不是贾冬寻吗?他是最有可能用小棉姨妈的身份给小棉写信的人。”
孟悦杳和李昀商讨论着,没有注意到温以棉变得有些差的脸色。
温以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一旦跟李昀商在一起他就喜欢胡思乱想,心里总是患得患失,变得一点也不像他自己。
书房的门被人敲响,贾饴之从外面走进来,“什么信,我可以看看吗?”
温以棉把信纸递给贾饴之,“去汕州之前我遇到了车祸,有人冒充姨妈给我写了这封信。”
贾饴之拿着信纸的手抖了抖,“信是你外公写的。”
温以棉与李昀商还有孟悦杳面面相觑,贾老爷子要杀他?!
早上离开贾家的时候贾老爷子对他慈眉善目,不像是要杀他的样子。
“姨妈没有看错吧?”
贾饴之低着头嘀嘀咕咕,“我早该知道的。”
“姨妈怎么了?”温以棉神色慌张。
“棉棉,以后不要回贾家,听到了吗?”贾饴之的语气比她平时说话的语气重了些。
温以棉一脸茫然点头,“姨妈能告诉我们大姨的事情吗?”
贾饴之在他的细发上摸了摸,“都过去了,棉棉不要再问了。”
温以棉张了张嘴,李昀商拦下他,“我给四姨找的医生应该到了,四姨跟我过去看一看吧。”
温以棉有些颓唐,他现在也是贾家人了,为什么贾饴之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
“小棉别想了,你姨妈不告诉你应该有她的道理。我还以为李昀商说的找医生只是个借口,没想到他还真的联系了医生。”
温以棉也没想到,李昀商对他好起来连他自己都始料不及。
“对了小棉,温安绪那边的判决下来了,只拘留20天,你不想让他判得重一点吗?”
孟悦杳不理解,以李昀商的手段,温安绪绝不可能仅仅是拘留,一定是温以棉手下留情了。
“这次就算了。”
“怎么就能算了,他那样诋毁你。”
温以棉沉默了一会儿,安素梅前后找过他几次,每次都是像第一次一样给温安绪求情。
“我咨询过律师,温安绪这种情况最多判两年,两年对于他来说无伤大雅,我何必要跟安素梅过不去,倒不如让她欠我一个人情。”
孟悦杳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温以棉微微一笑,“我给温安绪一个机会,如果他下次再犯,我就不用手下留情了,那时安素梅也无话可再说。”
孟悦杳衔着一只杯子,右眼往上抬瞧着温以棉。
她学过心理学,像温安绪那种嫉妒心强的人,给他机会他大概是不会珍惜,极大可能会再次犯错,并且犯的错比上一次更严重。
温以棉和温安绪一起生活十几年,他不可能不了解温安绪。看似是他宽恕了温安绪,实际上是在等温安绪下次自动送上门。
看来是她低估了温以棉,温以棉并非是一无所知的小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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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饴之在别墅被十几名医生围绕着诊断了三天,诊断的结果是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精神也没有问题,主要是心理疾病导致她郁郁寡欢。
李昀商为贾饴之请来了心理医生,可贾饴之根本不配合,面对心理医生总是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最后是孟悦杳到她的房间给她做心理疏导。
“您是小棉的姨妈,我跟着他喊你姨妈好了。”孟悦杳用玻璃杯倒了杯热水给她,“您来一趟淳京不想出去转转吗?”
贾饴之摇头,“在家习惯了,不乐意出门。”
贾饴之说这话时无意识抿了抿嘴唇,孟悦杳心知她在撒谎。
她记得贾饴之走出贾家时的模样,那是享受自由的样子,贾饴之不想做笼子里的鸟。
“姨妈想看看小棉生活过的地方吗?”
贾饴之忽地抬头,小心翼翼问:“我可以去他的训练场看看吗?”
“当然可以。”
贾饴之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不去了,国家队运动员训练需要保密,我去了会打扰到他们。”
孟悦杳给李昀商打了个视频电话,让他把镜头对着冰场上的温以棉,“姨妈您看,冰场上现在只有小棉一个人,您过去了小棉一定很开心。”
贾饴之只在电视回放里看到过温以棉滑冰的身姿,她不禁想起贾晚之,温以棉在冰场与他的妈妈太相似了。
“我想去看看。”她伸着手指触摸手机屏幕中那个小小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