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本来就是最拔尖的职业组,经过卧底任务的“镀金”,现在已经是警察厅史上最年轻的警视正了。
他们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唯有白马昭裕被他们孤独地留在了冰冷、黑暗、潮湿的地下,留在了那场绝望的爆炸中。
昭裕是为了他们而甘愿赴死的,但刽子手是组织和桑娇维塞,他们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地意识到这件事,所以也理应比任何人都更重视组织和乌托邦余孽的后续清剿事宜。
警察厅警视厅针对组织和乌托邦残存势力清剿事务的联合会议在警察厅如约举行,降谷零五人分别代表警察厅和警视厅参与会议。
经历过七年的卧底生涯,降谷零褪去了年少时锋芒毕露的锐气,变得更加内敛更加稳重。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警察制服,佩戴着警视正的肩章,坐在阶梯会议室的前排,身上的气势隔着十几排座位都能吓得今年新进的警察瑟瑟发抖。
萩原研二拍了拍身旁新人的肩膀,笑着安抚他:“别紧张,降谷警视正也就是大你七届的学长罢了,他当年在学校可调皮捣蛋了。”
但这番话非但没让后辈放松,反而起到了反作用。
后背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身体,紧张地说:“我、我听鬼冢教官说了,降、降谷警官和白、白马警官都是十年难遇的天才,我、我们应当向他们学习!所以白马警官是哪位,我只听说过白马总监……”
萩原研二闻言有些恍惚。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成为后辈心中传说的一届学生,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昭裕会慢慢成为留存在他们心底和记忆中的存在。
见过他的和他相处过的人都会一个个退休,后来替补上来的新人都没有见过他。以后总有一天,小昭裕将会真正消失,一点痕迹都不再留存……
想到这里,萩原研二忽然很害怕。
他慌张地在人群中寻找挚友的黑色脑袋,试图从共同经历过那些事的人身上找寻昭裕曾经活着的证据。
但松田阵平……
自那件事之后,他穿上了黑色的西装,打起了黑色的领带,整个人都变沉默了许多,再也不是当初搜查一课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松田阵平了。
他在用自己的余生默默追悼着某个人……
“诸君,”见人到得差不多了,公安长官试了试话筒,发言道,“在讨论针对乌丸集团和国际恐怖组织乌托邦余孽事务之前,请允许我先向大家介绍本次行动的负责人,也是新上任的警备部警备第一课课长—— ”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坐在第一排的降谷零。
原因很简单,作为亲身卧底组织的警官,降谷零本该是这场行动的负责人,这件事在之前几乎已经成为所有人的共识。
但现在,公安委员会空降行动一把手,来人还是警备部警备第一课的课长……也就是说这样一个之前毫无存在感的家伙,不但警衔和降谷零一样同为警视正,更是在职权上力压功勋卓著的降谷零半级。
凭什么?
成为众人焦点的降谷零却没有生气,他只是神色凝重且隐晦地和几位同期对视了一眼。
如今身居高位的他们对警界乃至整个日本政界的情势多少有些了解。
组织覆灭后,白马利兵卫以雷霆手段执掌新党,在公安委员会中拿下了一席之位。但警界随后又出现了旧党、新党之外的另一个新锐派系,成员都由年轻有为的警官组成。他们不满于腐朽的政界,试图寻找一条更适合日本的道路。
而这个新锐派系的中坚力量是警校组、警校组、和警校组。
他们全都受够了日本黑暗的政治格局,他们共同的朋友和同期更是深陷其中饱受迫害,必须要做点什么以告慰逝去的灵魂才行!
至于这位新锐党派的领袖一直都很神秘,降谷零他们只隐约知道领袖有很硬的政治背景,而且和他们一样年轻有为。
也唯有他能空降警察厅,力压降谷零成为行动的负责人。
他们此前只是听说过这位领袖的存在,现在终于要见到真人了吗?
众警员顺着降谷零的目光,纷纷看向紧闭的会议室大门。
在万众瞩目中,大门终于被人打开——
一个通身穿着警视正制服的男人伫立在门外,他实在是太年轻了,打理妥帖的黑发优雅精干,一双红棕色的眸子在苍白的顶灯照射下越发明亮。
他抬脚向下方走来,昂贵的小羊皮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就像是用榔头敲击每个人的心脏。
对于降谷零等人来说,在看到来人面容的瞬间,他们的大脑就已经迟钝得完全不能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