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事。”忍着太阳穴的抽痛,他上下扫视乌涅塔的身体, 查看她身上有没有弹孔。
硝烟味混着铅尘被吸入,伊莱斯喉咙泛甜, 他脑袋嗡嗡的,感觉快要炸掉了。
乌涅塔承受不住开枪的后坐力,手一抖,枪被甩飞。
她还想过去捡, 被伊莱斯死死抓住, 她也吓坏了, 颤声问道:“你拦我干什么,我以为你看到这一幕会很开心。”
“别说了。”
乌涅特不理会他:“第一次没有经验, 下一次就不会打偏了。”
“别说了。”伊莱斯咬牙, 额角青筋直跳。
“我这种没有礼义廉耻的肮脏垃圾,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你别管我了。”
伊莱斯:“我叫你住嘴啊!”
他精神状态不太对劲,跟乌涅塔站在一起,衬得他才是那个寻死觅活的人一样。
伊莱斯声音嘶哑:“你只是为了生存,你没有错, 错的是没弄清楚情况就指责你的我。”
“你是个好人,为了不让我寻死,居然说出这种违背良心的话。“乌涅塔没有被他动摇, 说:”我和达里尔的事就是错误。“
“不能用没读过书来搪塞。”
“就算是生活在底层四区的下等人,最基本的道德观念是要有的。”
她固执得可怕。
和她那令人震惊的金钱观一样, 一旦接受了某种观念,就没法轻易掰回来。
伊莱斯身心俱疲, 现阶段他想不出什么能说服她的好办法。
他叹气,无言地做了很久很久的心理准备,上前抱住她。
“你对他做的,就是家人之间会做的亲密互动。”他双臂僵硬,尽量不碰到她。
乌涅塔皱眉,半信半疑。
伊莱斯闭眼亲在她颊边。
蜻蜓点水一样,一触即离。
他闭着眼说服她的同时也在说服自己:“这是很普遍的行为,达里尔可以这样做,我也可以。”
乌涅塔震惊到阿巴阿巴。
她抬手捂脸,没敢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终究是不敢继续问,为什么达里尔亲的是嘴巴,他亲的是脸。
达里尔是omega,亲一亲能探索人类起源的秘密,顺便交流感情。
伊莱斯一个alpha……
两人双双扭头,不敢看对方。
伊莱斯还想说点什么,但实在难以启齿,这已经是在睁眼说瞎话,他的脑子和长久以来接受的教育,都在拒绝他继续往下说。
两人各退一步,尴尬和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全副武装的保镖打破寂静,进来全方位无死角勘察敌情的时候,乌涅塔落荒而逃。
伊莱斯面对关切的问询支支吾吾。
他坐在椅子上,在助理的惊呼中后知后觉感受到腿上的疼痛,她开枪的时候子弹从他小腿擦过,裤子被打穿。
伊莱斯庆幸现在当家做主的是他自己,不否则他根本没法解释,为什么和继母独处时有枪响。
“你再讨厌夫人,也不该在这个时间点亲自动手。”助理说。
“您父亲很少带她出门,上七区知道她存在的人很少,制糖权尘埃落定后,有很多种方法能让她消失。”
他的裤腿被剪开,家庭医生帮他处理伤口。
伊莱斯皱眉:“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形象?”
助理:“并没有说您不好的意思,行事果决是成功者的必备素颜。”
“够了。”伊莱斯摆手,关掉那段惹祸的音频,说:“让医生过去看看她,她的状况看起来也不太好。”
助理点头:“我这边获取了达里尔少爷近一年的账户流水,夫人使用的是加密账户,暂时拿不到。“
伊莱斯打开手机,翻看乌涅塔发过来的消息。
最后一条停留在今年三月,问他能不能回来参加她和他父亲的婚礼。
伊莱斯问:“我父亲和她办过婚礼吗?我怎么不记得。”
助理:“据说当时已经在筹备,不知道因为什么取消了,具体的您可以问问管家,需要我叫他过来吗。”
他心里闪过一个十分荒谬的猜测。
既然继母口口声声说他的感受也很重要,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没有回复,所以才取消婚礼。
伊莱斯摇头,不认为自己有这么重的分量。
打开文件,密密麻麻的账务记录弹出来,他每个月都会向乌涅塔转账。
想不通达里尔有什么必要给钱给继母。
他想起继母之前提起过的,达里尔很孝顺,给她转钱的速度很快。
伊莱斯面无表情,如果把人骗到床上算孝顺的话,那给钱诱哄也是顺理成章。
“让卡尔过来。”
伊莱斯迫切地想知道,他不在家的这一年里,这座宅邸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孕育出这种畸形的关系。
-
乌涅塔扶着墙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