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玻面无表情：“多多是谁？”
“多多……多多是我以前、以前一个朋友养的狗！”尤依静试图解释, “小白豆跟它长得很像！真的, 也是一只白色的小土狗。”
白豆“汪”了几声，委屈地想往尤依静的怀里钻，可尤依静只是轻轻地把它往外推。
小狗更委屈了，一双黑色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 连直播间的观众们也看不下去了。
黎玻平静地问道：“你那个朋友，是姓钱吗？”
尤依静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急促的呼吸彰显出了她的紧张，她腾地站起来, 差点还把白豆掀翻在地, 声音兀地变得尖锐：“你怎么知道的！！”
“它告诉我的。”黎玻伸手指着乖巧坐在一旁的白豆, “它刚才说，它是钱多多。”
都已经精确到这么详细的资料了，围观群众们基本都已经相信了个九成九，黎玻不可能编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姓名去忽悠尤依静吧？
“真、真的啊……”尤依静笑得很勉强, 浮夸拙劣的演技浮现在她精致的面容上，“那可能真的是我朋友的狗狗诶……我是听说它很早就走丢了, 没想到能这么幸运被你收养了, 哈、哈哈……”
万子珊险险地舒了一口气……还好，只要不是尤依静本人出什么岔子，就问题不大。
弹幕的粉丝们也稍微放心了一些：
【静静这么喜欢小动物, 对朋友的狗印象深刻也正常吧】
【看起来小白豆也很喜欢静静呢, 应该是真的认识】
【小狗不会说谎】
【可啵啵说小狗叫她妈妈？朋友的狗会跟她这么亲嘛】
【不会是男朋友吧？？】
【前面的别瞎说，我们静静是母单solo, 最可爱的女爱豆】
【别说，还真别说……】
还没等万子珊和粉丝们把心放回肚子里，就又看到黎玻突然从兜里摸出来一个什么东西。
“静静，我在遇到白豆……或者说多多的时候，在它被泥水泞住的脏乱毛发里发现了这个。”
一个小巧精致的吊坠从黎玻的手心滑落，细细的锁骨链晃荡着，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黎玻用指甲轻轻一扣，狗牌被打开，露出里面一人一狗的合照。
尤依静根本不用看，她很清楚里面放的是她和小狗的合照。
她颤抖着腿，后退两步，贝齿死死扣住下唇。
“你朋友的狗，会在狗牌里放着你的照片吗？”黎玻捏着吊坠的手微微颤抖，越说越生气，“当时你抛弃它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这张合照它还戴在脖子里？你后来在节目里口口声声说，你从没有养过宠物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这张合照，想起过它？”
白豆愣愣地看了看黎玻，又偏头看了看尤依静，小小的脑袋不太能理解啵啵姐姐和妈妈为什么会如此针锋相对。
可它只是跑过来拱了拱黎玻，又马上扭头回去蹭蹭尤依静的小腿。
小狗就这样来来回回在两个人类之间奔跑，低低的呜咽声从镜头中传入直播间，传入每个观众的耳朵里，任谁听了心中都难受两分。
尤依静低垂着头，勉强笑着，一直重复着：“我是很喜欢它……但我不是要出国么，我、我养不了它……所以就交给了朋友……”
这个理由或许可以说服尤依静自己，也或许可以说服直播间的观众们，但黎玻心里清楚，白豆它当时几乎是完全失忆的，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丝记忆，甚至连身体的一部分都出现了灵魂体状态，已经出现了小狗们嗅觉中“死亡的气味”。
可以说，白豆曾经是从死亡的边缘被拉了回来。
也可能是它对妈妈的思念，对这个世界上还有留恋的东西，让它产生了强烈的求生意志。
但尤依静只是轻飘飘的一句“我养不了”，黎玻不信。
黎玻走到白豆旁边，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它软软的耳朵，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平静地说了出来：
“我当时捡到白豆的时候，它差点就死了。”
尤依静全身一震。
黎玻抬头望着她，逆光下的尤依静连发丝都完美得无可挑剔，直到她看到黎玻手中的照片，那张精致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个男人，就是你那位姓钱的朋友，是吗？”黎玻指着角落里抱着一只小白狗的男人，单刀直入。
还没等尤依静回答，好奇的白豆凑上来看了一眼，却突然如同雷劈一般，四肢一软，无力地趴倒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黎玻骇然：“白豆？！怎么了白豆？”
她扔掉照片将白豆抱在怀中，可小狗强烈的颤抖依然止不住，那像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