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所以本来她有很多话要问，“你刚才叫住我，是要和我说什么事情吗？”，“你打完针交完费用这会儿是不是要回家了？”，“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回家了？”，“外面现在还下着雨，你待会儿还要淋雨回家吗？”
之类的。
心里很多疑惑，可是感受到他的紧绷，加上他今晚的状态，一个晚上说话的字数加起来，也许都不够她一个人说一句话这么多。
于是她也不敢说太多话了。
两人无言地走出一楼大厅，灯光明亮了不少，视野也开阔了不少。
关淼内心踌躇着说点什么。
却听到身旁的许淮越的声音，他扭头看她，“你呢？”
关淼抬头看过去，他却很快收回了视线。
她眨了眨眼，反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刚才好像是真的再问她。
忍不住嘴角弯了起来。看吧，他只是不怎么会和别人交流而已，实际上他并不反感她。不然怎么可能会问她呢！
语气不自觉有些雀跃起来，“我是陪我朋友来的。”
“她吃火锅肚子疼，陪她睡着我就过来缴费啦。”说到后半段，她语气有点儿伤心和难过。
许淮越注意到她嘴里的“朋友”，眼睑微垂。
她好像很多朋友，连在医院排队都能够交到朋友。
不过也是，像她这样阳光的女孩子，不会没有朋友才对。
“你对朋友很好。”他总结出这句话。
看似平静，实际上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已经又开始微微发抖，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关淼冷不丁被夸，没有半点儿觉得害羞，反而有点骄傲有点小臭屁说，“那当然了，我乐观开朗大方，对朋友更是没话说。”
听着她的话，许淮越忍不住低头，嘴角小幅度地牵起。
两人说话着，已经走出了医院大厅。
医院大厅门口的天空灰暗无比，还在不停地下着雨，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落入地上的小水坑，溅起了水花。
关淼没继续问什么东西，甚至都没有去问他，她发的微信他有没有看见？
她默认两人在大厅门口就要分别。“现在很晚了，你发烧要回家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到一半，因为实在是困到不行，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才继续说，“回去要小心路滑啊。”
可许淮越却没动。
他偏头望过来，神色比外边的夜雨来得更要清冽，隐隐约约间染着几分说不清的情绪，人虽然就这么站在她的面前，可是她总感觉两人其实距离得很远很远。
她眨了眨眼，以为是错觉，实际上并不是。
两人在夜雨旁的屋檐下无声对视了两秒，而后听到他出声喊了她的名字。
“关淼。”
干净清透的嗓音染上几分午夜雨的水汽，缓缓落入她的耳朵里。
他身上莫名有多了一种孤寂的感觉，望向她的眼神更是带着几分隐忍和痛苦，也似乎陷入了纠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四下无声，只有耳边风继续呼呼地吹着，还有雨水契合着怦怦心跳声，滴答滴答地下坠。
第24章
〈24〉
“怎么了吗？”
关淼停在原地, 有些许惊诧许淮越会主动喊她的名字，她其实能够看得出来他似乎有什么话要和她说，只是久久地开不了口。
但是没关系, 她有耐心和时间等着他。
医院大门外的天空早就已经是阴沉一片，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整个世界都被一层朦胧的水汽所笼罩, 此起彼伏绵软的风吹过许淮越的衣角。
头顶昏暗的白炽灯灯光笼罩下来，让他宽阔的臂膀生出了暧昧的影子，将她纤瘦的身体包围。
仅仅只是沉默了半分钟, 许淮越清了清嗓音，“你……”
还没能够完全说完整的话, 突然被一声猫叫声所打破, 那声音嘶哑且微弱, 很快消失在风雨里, 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但是许淮越就是注意到了, 他话锋一转, 本来想说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 脱口就变成了，“有猫在叫。”
关淼不疑有他，只是点头，“我听到了。”
而后几乎是在同一时刻, 关淼和许淮越都注意到了大门口拐角处小小屋檐之下的小猫。
小猫的模样十分可怜，只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气息奄奄。
看起来像是受伤了。
关淼身体比脑子还先一步行动，三两步跑到小猫的面前, 蹲下去看它。此时她的脑子是一片空白，心情更是说不出来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