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感觉苏知野这是在,讨好他?
一声汽车的鸣笛,12路公交已经来了,徐嘉礼恍然回神,搁下一句行就匆匆的上了车,直奔公交车靠窗的最后一排,脑袋还是晕的。
苏知野不紧不慢的坐到了他的旁边,中间放着的是热乎香的迷糊的板栗。
苏知野抽了一张湿纸巾递给他:“擦擦手。”
徐嘉礼哦了声,动了下,把指头擦了。
公交车摇摇摆摆的,大而明亮的玻璃是湛蓝的天。
他们很少有这样,和和气气的坐在一起。毕竟以前上学的时候瞪单车瞪的都要比谁快。
徐嘉礼偶尔在家门口碰到了苏知野,他书包一背,立马跨上自行车恨不得把脚踏板踩成风火轮。
活像一个冲峰在前的少年战士,提防敌人一道慢条斯理的慵懒青年音响彻他耳畔:“你好慢哦。”
但夏天实在是太热了,冬天的风如刀子刮着脸又冷,所以除了春天和秋天徐嘉礼上学一般都坐公交车,位置最喜欢坐的就是最后一排,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开着窗吹吹外面的凉风,学习的烦躁好像都被吹跑了一般。但倒霉的时候还是会冷不丁的看见这人,嚣张的火焰无声的在周围弥散开,徐嘉礼脑袋一般都盯看向窗外,眼不见心不烦。
唯一一次和谐的坐着的时候。
徐嘉礼用湿纸巾擦着手的神情顿了下,想到了以前夏季的一次狂风暴雨。
那天气风刮的异常猛与大。他在路边买的用了很久的十元塑料伞英勇的牺牲了,伞骨折了好几节,成功让他淋落成了一个落汤鸡。公交站内大雨被风刮的哗哗倾斜,别人等着都用伞遮着脸,他被雨水扑了一脸。伞破的更加惨不忍睹。
大家你推我桑,蜂拥而上,又闷又热又潮,弥漫着浓浓的水雾气混着一股汗味。
徐嘉礼小小的身子艰难的挤进车里,刚瞄准一个空的座位脚步都要冲过去了。
一个同样穿着校服带着耳钉的男生突然拦住了这个座位,一把拽过他身后一个女孩儿的手腕坐到这个位置上,有点儿痞气的朝他笑了下:“不好意思啊,这是我给女朋友占的位。”
徐嘉礼僵了一下,旁边一个飞机头的男生打趣调侃的声音紧接着在耳畔响起:“哎呦,林少这么爱啊。这位弟弟浑身都湿透了你还那么无情。”
“没办法,在我心里女朋友就是第一位啊。“耳钉男生搂着女生的肩膀,女生眼底有娇羞,身子往男生胸口靠了靠,耳钉男看着他勾了下唇:“你不会生气吧?”
徐嘉礼表面抿着唇不以为然的说了句没事实则暗自跺了跺脚。
咋的,有女朋友了不起啊?
秀秀秀,你再秀一个?
祝你们早恋被抓包!
少年人都爱面子,这么一闹那么多人看着还挺难受的。突然一个熟悉好听的男音扬声说:“徐嘉礼过来这边坐,我给你占了位。”
徐嘉礼愣了下,看过去,公交车后排有张好不眼熟的脸。穿着裁剪得体的校服,肩膀那处被蹭得有点湿润,长袖的校服卷起了点儿边。蓝色的伞柄撑在地上,一双凤眼在看着他。
这会儿公交车的位置除了最后排靠窗那个都没有空的。刚刚说话的飞机头男生屁股也没挨到座位,眼尖正要去那坐,步子都挪到那边了身子顿住了。
少年瞥了他一眼,懒散的语气说:“不好意思啊,这是给我兄弟占的。”
“还请麻烦你往边上站站给人家让个位,谢谢。”
飞机男身子一僵,脸上有尴尬,同手同脚的让开了身,脸上有点挂不住但还是说:“没事,哈哈,弟弟你坐。”
苏知野已经让开了身,对徐嘉礼道:“坐进去。”
外面的大雨还在劈里啪啦聒噪的下,但徐嘉礼却不觉得烦和吵,坐进去舔了舔唇,泛酸的腿也缓解了。就是浑身湿淋淋的,从发梢处往不停往下掉水,他眼睛眨了眨。
旁边一包柔软的纸巾了过来,苏知野道:“擦擦。”
徐嘉礼愣了下,一句纠结的谢谢正要说出口。
苏知野:“小落汤鸡。”
徐嘉礼一句谢字又憋了回去,心里刚一点儿波动瞬间就飞灰烟灭,拳头它又……硬了!
少年笑了下,把纸巾全塞给了他,合上了他的掌心:“擦一下,不逗你了。”
这人虽然欠儿吧唧的,但他心里……不说有点感动是假的。
思绪回笼,徐嘉礼把湿纸巾卷成了一坨捏在手心。
他肚子现在不说饿是假的,之前没有感觉。嗅着香味儿了就饿的很。
他擦干净手拨开一颗板栗,塞进嘴里,不自在的看向窗,板栗很甜。
这个人,有时候还是挺会的。
“听歌吗?”苏知野从包里拿出了耳机,观察着青年的神色发出邀约:“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