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瞪着眼睛看一脸木讷的江宥宁，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把他好好收拾一顿。
但季淮不是暴力狂，并不想真的收拾他。
“离我那么远干嘛，想跟我保持距离是吗”。季淮见他怎么都不说话，心里越发生气，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扒开看看里面到底装得是什么。
江宥宁抬起头，前天刚在学校的理发店大刀阔斧地剪了头发，刘海变薄了，卷曲的发梢也似乎变直了不少，季淮看着他不那么弯的头发，心想他这是又直回去了？
江宥宁挪到季淮旁边，还没说话就被他一只手捏住了脸。
季淮用了点力气，把他的脸捏得凹进去一块，又凸起来一块，江宥宁皱着眉，嘴巴不受控制地撅了起来。
季淮盯着他红润饱满的嘴唇，挑了挑眉，毫不客气道：“江宥宁，你在勾引我吗？”
“去、去你……妈的。”江宥宁口齿不清，说话都不利索了。
季淮冷哼一声，倾身，头顶的灯光将他的阴影笼罩在江宥宁的脸上，江宥宁终于看清了他眼底的情绪，大概可以称作伤心。
“你到底懂不懂我为什么生气。”季淮双眸漆黑，连眼皮的褶皱都恰到好处。
江宥宁不敢去看他，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的。
季淮松了些力气，正要抽开手，却被江宥宁忽然握住。
江宥宁掌心冰凉，面色有些苍白，兴许是晚上太冷，地面太凉冻到了。
“我、我知道，”他似乎是在心里做足了思想准备，然后闭了闭眼睛，声音有些僵硬，还带着些许颤抖，献祭一般说：“我没有不在乎你的想法，我对陈思意……是有过好感，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而且她喜欢的人明明是你。”
江宥宁睁开眼偷偷看了下季淮的表情，然后接着说：“我现在只喜欢你……也只能喜欢你，我对你的喜欢太多了，都快溢出来了，根本没办法去想别的，我有时候就在想，我遇到过那么多不顺心的事又怎样，还不是会遇到你，然后和你在一起吗？这大概就是因为我提前耗费了我全部的运气，我觉得这简直物超所值。考虑那么多只是因为她是个很好的女生，对我有很多帮助，仅此而已。”
江宥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却如一剂猛药，正中季淮下怀。
他还从来没有听江宥宁讲过什么情话呢，他容易害羞，容易难为情，每次都只有季淮说这些腻歪话的份，他是在觉得稀奇，并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受用。
而且……季淮斜睨了他一眼，完全没想到这个小卷毛这么会说情话啊！明明长着一副白白嫩嫩未经人事的单纯未成年长相，说起情话来还真有一套。
他不说话，收回手支在自己面前，修长的手指完完全全将他的笑容遮挡住了，季淮心里又爽又舒服，江宥宁说的每个字都正正好好落在他的爽点上。
季淮不说话江宥宁也不说话。
他红着脸想自己是不是说的太腻歪了，江宥宁抿着唇视线乱飘。
季淮终于欣赏够了江宥宁的表情，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脸。
“怎么不接着说了？这就说完了？”他一副还没听够的表情，满脸写着遗憾。
江宥宁攥紧了拳头，终于明白自己心里的诡异是源自何处了，他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然后怒骂自己：“谁让你憋不住话的，叫你说！叫你说！你再说一个试试！”
江宥宁被季淮逗得面红耳赤，咬牙切齿道：“你有病吧。”
季淮知道自己把人惹急眼了，立刻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桎梏在原地，放软了嗓音：“别走别走，听我说。”
江宥宁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
季淮顺手摸了一把他的头发，依旧软软的，就是短了不少，没之前手感好了。
“我也没真生陈思意的气，我就是……”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就是觉得你给她的关注太多了，我心里不舒服。”
“我没有关注她，你不要乱想。”江宥宁认真地说。
季淮点了下头，“好吧，那就当我乱想了，那你让我乱想了，你也有错。”
江宥宁想了片刻，也不打算再和他计较什么了，“那我道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江宥宁。”
“那你要什么？”
季淮暧昧地眨了眨眼，江宥宁好不容易降温的双颊再次燃烧。
“你明白的，别装傻。”
江宥宁捏着衣角，“我不懂。”
季淮无奈地叹了口气，耸了耸肩，妥协道：“好吧，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
“诶？”江宥宁震惊，圆润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睛里湿漉漉的，在灯光下折射出明亮的光。
“你以为是什么？”季淮有点好笑：“该不会是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