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了点儿口舌跟这倔驴子掰扯了几句, 无果, 冷得脾气上来了,撂下他自己闷头走,他就慢吞吞跟后边,回了房子就杵冰箱跟前, 晏在舒问他:“找什么呢。”
孟揭也不搭腔,脸是臭的,眼是虚焦的,把冰箱里的东西挨个看过去,眉毛都拧得死紧。
这时候她就有点儿意识了, 开始试探性地问他:“你是不是饿了?”
孟揭把她看了会儿,冷着脸,像是在反应她的身份, 眼神逐渐从带有警觉的探究意味往正常过渡, 过了会儿,说:“九层塔, 炸鸡。”
那一瞬间是有点儿感动的,觉得这人挺够意思, 喜欢就喜欢吧,喝醉了还惦记她这点五脏庙,不合时宜的善心大发作,她开始哄他:“不吃不吃,我不吃哦。”
“不喜欢?”孟揭的语气一下就变了,变得冷,变得刻薄,跟往常一样招人恨。
“喜欢死了,但我还饱,你摸看看呢。”她带着他的手往肚子按。
“平的。”皮肤接触好像有让孟揭情绪稳定点,所以他只是很不满地撂了两个字,没再提什么九层十层塔。
“哪平了,立马鼓给你看,”晏在舒拉着他手腕,用肚子当块肉,遛狗一样把他遛着往房间带,“你再摸摸呢。”
孟揭的骨架大,手掌也宽,伸平了覆在她小腹上,那视觉效果确实很刺激,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昏光里的纠缠,晏在舒没看没想,孟揭看了也想了,还做了。
晏在舒好不容易把他哄进房间里,整个推倒了,谁知道那双手跟铁钳一样卡着她腰,还要沿着那腰线放肆。
“……手拿开。”
孟揭是醉了,但他肢体记忆还在,想要这个人的欲/望牢牢刻在意识里,偏偏理智出走,被长期压在冰层下的情绪开始松动,逐渐占据高峰,他不想放她,甚至用上了点格斗技巧,锁着她的腿不松。
晏在舒肢体受限,干脆使了坏招儿,说:“我要亲你了啊,你松松手,否则我够不着。”
孟揭就真松手,她翻过身,攥着他衣领,枕着他手臂,把他扎扎实实地亲了两口,估摸着也差不多了,也该亲晕了,晏在舒小心翼翼撑着床面起身,可刚拉开一点儿,又被摁着后心带了回去,视线天旋地转,整个人陷进被子里,腰侧发凉。
孟揭上车前是吃过抑制药片的,几乎每次见完孟介朴他都要吃,否则胃里陷进去的那个大洞就会无休无止地蔓延,直到让他心悸手抖,直到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通过自虐般的手劲让自己纾解。
药效很猛,照理说他此时此刻应该完全进到贤者模式了,不应该对晏在舒起什么歪念头,但可能是情绪压过理智,被压抑的部分报复性反弹了,他很渴,很饿,整个胃部到胸腔都被酸性液体蚀透了,烧心烧肺,千疮百孔,四围的风呼啦呼啦往里灌,扯得哪儿都疼。
手轻微抖。
很想她。
很想……要。
晏在舒感觉到了。
这玩意儿带点翘头的弧度,一下下抽她手,压根忽视不了。
她以为是男孩子自然的反应,所以愣了一下,拍拍他侧颈,试图跟他讲道理:“没套我不做。”
但孟揭体温很高,不正常的高,制她的动作招招都是奔着锁死退路来的,她停了三四秒,顺毛一样把孟揭的脑袋按在肩头,看了眼手能够到的几样东西,遥控器,一本书,一瓶复合维生素,一台平板。
随后夹着孟揭脸颊,平静看着他,再次重复:“没套不做,听到了吗,我知道你醉了,也知道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孟揭,你要脱我一件衣服,我们现在就分手,然后我把你打一顿,你选。”
脱衣服,分手。
孟揭花了半分钟反应她这串话,只捕捉到这几个词,虽然很不高兴,但还是松了劲儿。
“很乖,”晏在舒微笑着,“现在,把手伸出来哦。”
孟揭就抽出了手,她松口气,后背一片冷冷热热的汗,觉得这人醉起来不疯不闹挺好,像个小孩儿似的还能哄哄骗骗,可她刚刚翻过身,手里又被塞了个什么东西,等摸出那薄薄的轮廓,晏在舒反倒呆住了:“你随身带着这玩意儿?”
孟揭从背后把她抱过来,额头贴着额头,闷声说:“车上。”
晏在舒简直都笑了:“你往车上放套啊?有病吗。”
这俩字让孟揭陷入沉默,半晌,才懊恼地说:“我有病。”
“我不是这意思,”晏在舒把他头发乱揉一通,“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你没病,你就是……有点儿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