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和娘亲在宫园里用什么法术将我变出来的?”
贺重锦: “……”
他不回答,小岁安更好奇了,充分发挥着孩童的想象力:“娘亲的蝴蝶法术漂亮吗?”
贺重锦的脸黑了几分,难得有了一次父亲的严肃。
小岁安摇晃着贺重锦的玄色衣袖,央求道:“爹爹,爹爹,爹爹,爹爹……”
“好了,此事你以后会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要!不要!不要!”
蝴蝶法术的事,小岁安念叨了一晚上,这种问题贺重锦回答不了小岁安,只能选择回避。
也不知刘裕同这孩子说了些什么,小岁安追不到根,问不到底,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爹爹骗人,娘亲不在神山,娘亲在宫园,我要去宫园找娘亲!”
贺重锦眉头一皱,脸上已经显露出了几分怒色:“岁安!”
父子二人闹了一晚上,最终以小岁安趴在他怀里呼呼大睡而收场。
好不容易哄睡了小岁安,贺重锦叹了一口气,看着贺岁安哭肿的面颊,心揪了一下,随后慢慢也合上目。
自己的儿子继承了自己的聪明,能猜出刘裕在骗他,想必用不了多久,蝴蝶仙女的谎言也会被识破。
到时候,小岁安所问的问题,怕是比宫园还要难以回答。
该怎么办,该到面对之时了吗?
这天夜里,贺重锦做了一个梦。
红鸾喜帐,洞房花烛。
他梦见他与江缨成亲那夜,他喝下合衾酒,借着醉意将女子身上的嫁衣尽数褪去。
江缨的双臂推搡着他的喜服,无济于事,柔软的云霞被擎天的剑刺碎成一片片,一缕缕,化成纯白色的雨。
在梦里,那晚他就是这样疯狂得到她了,他们真的圆房了,就像在宫园竹影下的那样。
“夫……君……夫……贺……重……锦……”
嗓音破碎,她白皙的薄背倚靠着贺重锦的胸膛,肩头上下浮动,原本冰凉的身子在几番之下热成了碳。
她薄唇轻启,慌乱之中,手敷在了腹部上:“他还……小……不行,不行。”
贺重锦早已是大汗淋漓,梦境驱使,此刻他疯狂到顾不得这些,唇畔伏在她耳边,狠厉之中带着迷乱的喘息:“是吗?缨缨,你在意岁安吗?”
“在,在意。”
“那为什么?你会爱上别人?你丢下我们?说你在意贺岁安,说你是我的,最爱我。”
“小岁安想要娘亲,我想要你。”
“我们永远在一起,谁也不许逃,谁若是先逃了,永世不得超生……”
她快要哭出来了:“夫君,求求你了。”
贺重锦却不然,将脆弱的她揉碎的更加厉害,江缨眼角挂着泪,侧目想去看他的脸,却又被贺重锦狠狠吻了一通。
嗯……嗯!
嗯……嗯!
夜半,乍然梦醒,一切归于平静。
贺重锦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小岁安,修长的手掌堪堪覆盖在面颊上,试图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归于平静。
他怎么会做这样荒唐的梦?
江缨……
这三年里,她从雪庐书院寄回来的那些家书中,无一都是画,所画之地是雪庐书院的风景名胜,以及右下角的一句:贺岁安安。
贺岁安……安……
他不由得自嘲地笑了,他在想什么?想着那家书之中也提及自己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
与此同时,雪庐书院。
江缨与昭阳郡主正在松树下下棋对弈,以前昭阳郡主的棋艺很差,如今在雪庐书院这三年内,八雅突飞猛进,偶尔下棋已经能与江缨势均力敌了。
“对了。”昭阳郡主道,“我听闻,明日大盛派人来,向林院首颁读太后圣旨,你猜那个人会不会是贺重锦?”
第51章 科举(修)
江缨穿着浅灰色的学子服, 一侧麻花辫搭在肩头,尾部用白色细缎打了一个蝴蝶结,柔和又温婉。
她的神色之间蒙着一层淡淡的哀思,却在听到昭阳郡主的话后, 捏着棋子的手顿了一下, 随后问道:“什么圣旨?”
“你不知道吗?”昭阳郡主托着面颊, 百无聊赖道,“今年的科举考试,由林院首出题, 为朝中选拔科举人才。”
“科举......”江缨思索着, 继续道,“林院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是大能,他出题, 今年的科举难度定然会比往年还要困难。”
昭阳郡主不可置信,干干笑了两声:“江缨,现如今你还有心思关心这个?你难道不该关心一下,来雪庐书院宣旨的人会不会是贺重锦?”
江缨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随后道:“应该不会是他, 三年了, 他若要来雪庐书院,兴许早就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