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平息,郁酌咬了一下嘴唇,终于开口,却问起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情:“你在这里……”
“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什么人?没看到。”
段煊皱了皱眉,手上力道没松,像是怕他跑了似的,却也从郁酌的话语中听出异常,紧紧攥住他的手腕,目光微凝,“问这个做什么?你——”
他正怀疑着,话没说完,下一秒,却见对方若有所思,紧接着肩上就猛地一疼。
……
来不及反应,怒气刚涌上心头,段煊抬了抬手,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
段煊肩头泛酸,睁开眼时不禁皱了皱眉,愣住几秒。
半晌,直到脑中隐隐回忆起零碎的片段,他才猛地一顿,立即站起身来,眉骨压低,眼神也沉下几分,在屋中四处都找了一遍,郁酌却早就不见踪影了。
昨夜半开的窗户已经被封死,窗沿棱角坚硬,孤零零的透明玻璃嵌入其中,结上一层厚重的寒霜,没留下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
段煊手指微微收紧,狠狠皱起眉,心中的恼怒情绪几乎要压不住,想要开口,嘴角一动,却倏地传来一阵刺痛,禁不住嘶了一声。
“操。”
天色灰蒙,其他人还在休息,段煊站在玻璃前,看着眼前模模糊糊印出自己的影子,嘴边的细小伤口十分刺眼,证明昨晚并不是他焦躁之下做的一个梦,可想到郁酌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脸色顿时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什么意思?
突然出现,又突然就离开,明明上一秒还和他亲密无间,居然眼睛都不眨眼地把自己打晕,亲完就跑。
他妈的——
段煊胸膛起伏两下,气得简直不知道现在该想些什么,更让他烦躁的是,比起生气,他更担心的却是对方会不会出什么事,还是说……
还是说,其实郁酌就只是来和他告个别,这次离开就是彻底决定跟别人跑了!
半晌过去,段煊眉头紧锁,又闻了一下衣领,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郁酌的气息,只是染上夜间的凉意,浅淡到不可察觉。
他想了又想,还是压不住心底的火,翻来覆去的烦躁着,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眼底的怨气都要溢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临近清晨,段煊又站起身。
算了。
他咬牙想,自己把人抓回来就行。
安静中,段煊重新架起篝火,给枪装上子弹,难看的脸色终于勉强压下去几分,没过一会儿,其他人陆陆续续地醒来,换上作战服,开始清点装备武器。
“队长?”
蒋自明看了段煊一眼,语气迟疑:“你这是——”
“怎么。”段煊神色郁郁,面无表情地望向他。
蒋自明:……
不是,在这里守夜是这么累的吗,这才过去不到半天,队长怎么一副被人吸了精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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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公里外的基地灯火通明。
天亮后,人声也变得嘈杂,不时有人从门口进出,行色匆匆。
“回来了。”
和手底下的人开完会,郁还峥不紧不慢地下楼,推开房门。
看到郁酌已经坐在桌边,就好像从没离开过一样,他满意地露出笑容,轻轻抬手叩门,对上对方的视线后,缓慢开口:“我想,你应该不会再想着跑了吧。”
“安分一点,等我把这边的事情解决完,回家就给你解药,到时候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你甚至再也不用面对丧尸,会有无数人保护你。”
郁还峥眼眸漆黑,翻涌的神色隐藏在镜片后,柔和道:“这样不是很好吗。”
“好。”郁酌看着他弯了弯眼睛,柔软的黑发垂在脸侧,看起来十分顺从,虽然一夜过去,脸色间隐约带上倦意,嘴唇的颜色却有些亮,水润润的。
应声点头后,郁酌没再说什么其他的,甚至也没有询问对方昨天的威胁,就像是完全忘记了这些。
见他看起来似乎真的不打算挣扎了,郁还峥心存疑虑,盯着对方看了几秒,半晌收回视线,姑且相信他是真的安分下来,极浅地勾了一下嘴角。
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郁还峥从来不屑于骗人,所以选择直接告诉郁酌当年的真相,却无法忍受对方一再离开视线,让自己失去掌控。
此时对上郁酌润亮的眼眸,郁还峥仿佛又看到曾经那个既亲近,却会在不服气时反抗自己,又笑眯眯地和他开玩笑的小孩。
他很怀念那个时候。
等一切结束——
郁还峥不动声色沉下目光,捻了捻指尖,心道等他把最大的隐患解决掉,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那时候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气氛静谧,门外时不时传来细微的脚步和谈话声,只是模模糊糊,什么也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