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起伏间,腹肌一胀一缩,叶柏南的皮肤是麦蜜色,零星的汗珠也依稀是麦色,在融化流淌。
张狂,粗犷,野性。
“叶先生,你热吗?”程禧唤他。
他皱眉。
不太舒服。
春燥,酒劲上头。
整个人是烫的。
程禧打开窗户,风一灌入,刹那凉爽了。
她替叶柏南系上两颗扣子,防止受风,用毛巾擦拭他的手。
擦得认真,细致。
男人倏而睁开眼。
程禧不知所措地望进他眼底。
漆黑,泛红,迷醉。
映着她的轮廓。
“是你的床吗?”他沙哑。
醇厚的声线。
程禧点头。
“很软。”他手陷在她的毛巾里。
“我睡不惯床架...三岁摔到地上骨折了。”她窘迫,“我只睡床垫,摔了不疼。”
叶柏南喉咙闷了笑,他这一刻,是那么矛盾。
英武,又无力。
高大,又脆弱。
任人欺凌的模样。
“弯腰。”他说。
程禧不明所以,照做了。
长发随着她弯腰的动作倾泻而下,叶柏南手指穿梭在她发梢,浓密吞没了他,一种纯洁的色情。
“有人陪你睡,护着你,就不摔了。”
她呆滞。
凝视着叶柏南。
“做噩梦吗?”
“偶尔做。”
叶柏南拇指抚过她的眉眼,“怕黑吗。”
“怕。”她感受到男人的体温,和指腹凹凸不平的纹路。
“是心甘情愿吗?”叶柏南在她眉心停住。
程禧明白他问什么。
在一起、订婚,是不是情愿的。
周京臣欺骗她,玩弄她,她确实赌气。
他订婚,她也订。
不过冷静下来,并不全部是赌气。
她欠了周家。
程家又是一团糟。
与其背负着亏欠,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或是藏到外省心惊胆战的生活,叶家是最光明体面的一条出路了。
“是。”程禧回答。
腰后一股力道,猝不及防地冲击她。
她朝前扑。
发丝铺散在叶柏南隆起的胸肌。
一半是柔情万千,一半是铁骨铮铮。
程禧吓得爬起,可男人的胳膊横在她脊背,无法动弹。
“叶先生!”
“米粒。”他开口。
她懵住。
叶柏南托起她脸,轻轻一扫。
鼻尖沾了一粒白米饭。
程禧尴尬。
叶柏南是堂堂君子,不是风月场的登徒子,几次相处,他绅士有礼,从未逾矩。
风度教养,是造不了假的。
“对不起...”
他垂眸。
臂弯被她一缕乌发缠绕,她浑然不觉。
温存的暧昧感。
“男女独处,女人容易吃亏,你警惕是对的。”叶柏南看着她,“程禧。”
她回过神,坐直。
“华小姐喊你哥哥什么。”
程禧将长发捋到耳后,“京臣。”
“你喊我什么。”
她抿唇。
“你喊我叶先生,对吗。”
程禧摇头。
叶柏南不禁发笑,“不对?那喊什么。”
这气氛,撩人心弦,又惹人无助,她紧张得喊不出口。
男人攥住她手腕,写下一个“柏”字,“念什么。”
她启齿,“柏...”
叶柏南又写下第二个字。
程禧主动念,“南——”她连贯读,“柏南。”
男人始终含着笑,“这么喊我,记住了吗。”
她脚趾踩在长毛毯上,风吹得绒毛颤颤悠悠,也悄无声息地吹开房门。
直到周京臣走进来,程禧也没察觉。
“叶总工衣衫不整,怎么不锁门呢。”
她一哆嗦。
从床上起来。
第140章 举行典礼
周京臣端了一碗醒酒汤,撂在床头柜,睨了一眼叶柏南敞开的衬衣。
皮带和裤链完好,只裤子微微发皱。
落拓,精壮。
半迷醉,半清醒。
道行不够深、情史不够多的女人,一定犯迷糊。
叶家在生意场是喝出的人脉,包括叶太太,酒桌上海量。
一瓶50度的白酒,叶柏南不至于瘫在程禧的床上。
商人没酒量,会挨多少同行的算计,遭多少仙人跳?
没法混。
“喝了。”周京臣慢条斯理擦拭手指,“叶总工准备回云航集团,还是回叶家?我秘书开车。”
逐客令。
他的一秘恭候在门外,目不斜视。
叶柏南摁住床沿,起来的一霎,头晕目眩,又栽下去。
酒量不弱。
只是喝得太猛了。
胃火烧火燎的。
周京臣无动于衷,催促秘书,“扶叶总工一把。”
“我没同意你进来——”程禧推搡他。
他没防备,后退了一步。
“周阿姨让柏南在我屋里休息,你凭什么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