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来,白哉低声朝里头的爷爷告退,与她交换一个点头后便准备走回自己的房间。
“兄长。”
擦肩而过后,茜羽喊住了他,见他停下脚步望来,她看着他认真道了一句“加油。”
“你会成功的。”
听见妹妹这句话,他下意识昂起头,想象以往一样扬起笑容,但或许是因为刚戴不久还不习惯,他感觉到了头上的牵星箝随着动作往后,拉扯住他的头发。
那瞬间,他嘴角的弧度平复下来,面上神情压抑回淡漠。
最终白哉只朝妹妹稍稍颔首,而后走回房间。
茜羽站在原地目送白哉离开,接着才转过身,对着门表明来意后,得到爷爷的许可才开门进入。
踏入门内的一瞬间,她嗅到了那丝还未来得及散去的药味,低垂眼帘敛起神色没有多言,规矩走过去坐下后,她说起了今天须藤的事。
银岭听完整件事后,放下茶杯道“他的确有古怪的地方。”
“须藤的事我会处理,妳不必再插手——咳、咳!”
他忽然捂着嘴不住地咳嗽。
“爷爷,我帮您看看吧。”
茜羽颦眉面露担忧神色,一如既往伸出手想为爷爷把脉,暗红的灵力化作火焰隐在掌心,可还没碰到银岭,他就收起自己的手,转而端茶喝了口。
“不必了。”
她伸出的手顿住,接着才缓缓收回。
“……是。”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茜羽也告退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房门外,她的侍女已经在外等候,一见到她便恭敬递上一封信。
“小姐,这是从四十六室的大人们那里退回来的。”
茜羽扫了一眼信件,封口完好,连拆都没拆过,这也让她不禁自嘲了句“看起来我真的是上了黑名单。”
见此景,侍女小心翼翼请示“小姐,那信件还递交吗?”
毕竟那可是请求四十六室通过白哉少爷与流魂街平民通婚的要求状。
少爷那边似乎也送过几封,但全部石沉大海,看起来否定的意味相当明显。
茜羽摇了头“不用,辛苦妳了。”
再提交的话被兄长知道一定会被斥说是对他能力的污辱,况且已经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再送信也只是同一个结局。
也不是没有亲自去过,但每一次都只会被毫不客气驳回,即使她身为朽木家的公主,尽管她再费尽唇舌去劝服,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们不会听她任何一句话,即使那是事实,他们都只会按照自己的看法去否定、去驳回,盲目遵循已经腐烂的规矩。
茜羽深深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对身旁侍女嘱咐一句“麻烦备热水吧,我想洗澡。”
待侍女离开后,她开始回忆起今日发生的种种,但越是仔细去想,围绕着那失而复得木盒的谜团也就越多。
为什么须藤会要那东西?为什么那东西的灵子那么浓郁?
——更重要的是。
在只有她自己的时候,茜羽才敢捂住脸,泄漏自己的错愕不安,脑中回想起那位千年前就已经死亡的兄长。
为什么那东西上所残留的灵压,与他的如出一辙。
第30章 婚礼
第一次踏上那由青瓷铺就的平稳道路上,绯真只敢低头去看脚下光可鉴人的路面,即使身旁有朽木家的侍女与侍卫陪伴,她还是能感觉到那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被流魂街磨砺出来的内心足以让她分辨这些目光中并不包含一丝善意,更多的是浓稠的讽刺与鄙视。
绯真只能看见自己足下的倒影,并在她的眸中看见了无所适从与不安。
不知何时,队伍的行进停了下来,还没等她抬头,一道声音就先传入她的耳中。
“辛苦了。”
明明只是听见短短几个字,绯真原本紧绷的心情就不由自主放松了些许,像是冬日的明火,让人感到无尽的安心温暖。
她抬起头想去看声音的主人,视线直直撞入那人一双宛如天边晚霞的眼眸之中。
“欢迎妳的到来,绯真小姐。”对方漾着和煦的笑颜启口对她道。
“我是茜羽,朽木茜羽。”
朽木家的继承人即将迎娶一位流魂街女子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净灵廷,普通的死神不敢对大贵族说什么,但贵族之间可就不一定了,尤其是同为四大贵族的纲弥代,反对声浪一波接着一波。
即使只是在路上碰见也免不了阴阳怪气几句,如果是茜羽恰好遇见,那更是会直接听上几句讽刺。
在送走纲弥代现任家主的三子后,即使是她一向稳重的侍女也为方才那些难听的话语而忿忿不平。
“明明您是朽木家的千金,那些人怎能对您……!!!”
茜羽回瞥一个眼神安抚了她,接着不紧不慢往前走去“没事的,他们什么都改变不了,也只能说点难听的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