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垂死的人发出一声冷笑。
“不过我想,”这位父亲想着他最后一次见到儿子时的情形,说道,“他不会悔改。”
第3章 马里厄斯·布莱克
1
马里厄斯多半是一个哑炮。每个人都知道。
布莱克家出了一个哑炮,每个人都不相信。
那时刚举行完他们父亲的葬礼,他们的二哥刚被逐出家族,谁也不希望又一个丑闻发生。但谁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马里厄斯都九岁了,还没有一次表现出过魔法天赋,要知道和他同日出生的堂妹赛德蕾尔已经能催开花苞,指挥蟋蟀了。
最终,阿克图卢斯偷偷请来了一位在相关领域进行研究工作的缄默人。
检测结果是,马里厄斯真的是个哑炮。
“肯定是维奥莱塔的问题,”阿克图卢斯跟妻子偷偷抱怨,“布尔斯特罗德祖上有不少麻瓜。”
莱桑德拉并不想和丈夫讨论妯娌的血统问题。
“西格纳斯打算怎么办?”她问。
“维奥莱塔不相信圣芒戈,”他撇嘴,“她坚持要等到马里厄斯十一岁……西格纳斯,哼,以前没看他和维奥莱塔感情有多深,现在倒是不顾一切支持她的决定了。”
“毕竟是他的亲儿子。”莱桑德拉对西格纳斯夫妇报以同情。但她的丈夫并不认同。阿克图卢斯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嫌恶表情。
“哑炮就是麻瓜,麻瓜就是……”顾忌到弟弟,他没说下去。
但莱桑德拉明白他的意思。麻瓜就是虫子,他怎么能把虫子还当成儿子看待呢?
“是这个道理。”莱桑德拉说。她还有半句话没有说:但感情不遵循道理。
2
今天是赛德蕾尔十一岁的生日。
生日聚会从昨天就开始准备了,小仙子在墙壁上发出漂亮的荧光,天花板变成星空的模样,就像霍格沃茨的礼堂。当赛德蕾尔从走廊向饭厅走去时,墙壁上的祖先们的画像都向她道一声生日快乐。她的母亲走在她身边,告诉她现在正值假期,不仅她的朋友们会来,她的所有血亲也会到场,每人为她带一件生日礼物。
小女孩儿抑制不住幸福的笑容,挂着酒窝的笑脸像晨星一般美好。她踏进饭厅,大家一起对她高呼:“生日快乐,赛德蕾尔!”七彩的烟雾在她头顶炸开,把她的头发染成彩色,魁地奇模型载着她最喜欢的焦糖布丁在她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飞翔,她扫视了一圈其乐融融的血亲们,突然仰头问她的母亲:“马里厄斯呢?”
他们同日出生,以前都是一起过生日的。但今天他不在。维奥莱塔婶婶也不在。
她的母亲笑了。尴尬的笑容。
你明白,就是那么一回事儿。莱桑德拉的眼神在说。为了布莱克的荣誉,这是你今天最后一次提你堂兄。
她明白。
以前她觉得,她和马里厄斯同日出生真是一件奇妙的巧合。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
如果我比他早一天出生多好,她心想,这样我就能在今天收到他的礼物了,这样我就能给他庆祝生日了。
3
今天是马里厄斯十一岁的生日。
以前他的生日都是在布莱克老宅和赛德蕾尔一起过。他们虽然不是双胞胎,却像双胞胎一样亲密无间。
但这次不成。如果生日上飞来的猫头鹰只有一个,让赛德蕾尔的朋友们都见证布莱克的丑闻,这不成。
所以维奥莱塔一早就把马里厄斯带出来,给他单独过生日。他们来到了一条麻瓜商业街,维奥莱塔照着成衣店宣传报的样子,给自己和儿子搭配了麻瓜服饰。母子两人很有默契地不提猫头鹰,不提魔法界,不提魔法,不提以后。
“我们去吃冰激凌吧?”
“好!”
他们去参观麻瓜博物馆,乘上麻瓜的船游览泰晤士河,在麻瓜餐厅吃大餐,最后还看了一场麻瓜电影。
最后,他们来到威斯敏斯特宫钟塔的塔尖,等待十二下钟声敲过。
他们就坐在钟塔的塔顶,脚下就是大本钟。
马里厄斯俯视着黑夜里的伦敦城,夜晚的凉风疯狂地呼啸着,他看见母亲的长裙在风中狂舞,但他的母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抬头望着天上的繁星。他闭上眼睛,感受着高空的风从面颊吹过的感觉。这是否就是魁地奇的滋味?
魔法,他心想,这就是魔法,他所没有而他们都有的东西。
“谢谢你,妈妈,”他说,“这是我过过的最棒的生日。”
“是吗?”他的母亲扭头望着他。
“之前,我一直觉得我是残疾的,”他仰头露出一个笑容,“但今天我发现,我是正常的。”
他的母亲似乎笑了一下。维奥莱塔蹲下来抱住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