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周流能,他要住宿。”凌云直说。
终于收拾碗筷的一桌人算是短暂地停了下来。
“小周不会是家里没人管才住宿的吧。”凌云奶奶叹了口气,“要不你跟他说说,住咱们家,咱们家多一双筷子不麻烦。”
凌云“刷”地耳朵就红了。
“不行。”凌云说,“人又不是不会自理,人那是……”承受不住寂寞。
“???”
“反正我要住宿。”凌云说,“我要承受生活的苦。”
一家人看小毛病一样看着他。
“这事儿没得商量。”他妈妈说,“散饭。”
“……”
﹉
“庄柏哥。”周流夹了一筷子土豆丝,眼神在他手臂上的伤滑过,“辛苦你了还得给我做饭。”
“你哥觉得他对你不好。”庄柏说,“特地叫我回来的。”
周流嚼了两下,“这话不是你要说的吧。”
庄柏沉默。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周流淡定自如。
他哥回来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扔就坐下。
周流起来给他倒水。
周行风捏了一下鼻翼,伸手接过,然后喝了起来。
两人什么都没说。
周流把一顿饭吃得特别慢,直到他哥上桌。
其实他哥没吃几口,然后夹了一筷子过去:“去了学校多吃点。”
这时候周流才抬眸,没有很高兴,但也不算落寞。
“跟着你哥,你性格都给我养成这样了。”周行风说,“多交点朋友,对了你的两个食草同学呢?”
周流:“……”
“没住。”周流说,“就我一个人。”
“哦。”周行风叹然,“那你就进去了多交两个朋友。”
“……”
“我吃饱了。”刚放下筷子,手机又发出那个鬼声音。
“周流,接电话,周流,接电话……”
周行风:“……你口袋好像住了只鹦鹉。”
周流还恰巧点到了,传出来一阵哭声,“周流,我爷爷奶奶,妈妈,我家族谱不让我住宿——”
周流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你要住宿干嘛?”
“就你行我不行?”凌云理直气壮,“想住呗,在家无聊。”
周流似乎料到般,“那你哭给我听我就能让你住了?”
“?卧槽,你好歹给我说两句理啊。”凌云说,“我……我他妈气着了。”
“没着。”周流说。
“那这样。”凌云试探,“假如,有一个特别可爱,特别娇的女生跟你说,周哥哥,你替我说说理,他们不让我住宿,怎么样?”
静默三秒。
周流:“挂了。”
“哎哎哎——”凌云道,“错了,哥。”看来不是妹子,或者是自己说得太恶心了?
还是这句听着比较顺畅。
凌云还来,“那一个可爱的……帅哥这样说怎么样?”
周流早就有脸了,就是凌云的脸。这样说就跟猫在他心口上挠一样,痒痒的,难受。
“我会让他别叫了。”
“啊?”
当——
这样就叫不着了。
﹉
周流当了学校特殊管理小队的队长他们心里有点数,但是周流一下从走读变成住校是所有人没想到的。
于是一些想再次搞动作的学生突然就安分了。
卓等蔫了吧唧地抱怨:“周爷,你他妈是不是不把我们当朋友了?一个人住宿,你特么搞什么!”
贺知楠旁敲侧击,“是不是你哥……?”
“我哥同意的。”周流说,“一个人住,还有三个床,你们谁陪我睡?”
“卧槽。”贺知楠道,“你他妈少恶心我。”
“我想住。”卓等说,“我要和贺知楠掰一段时间,他太烦人了,老缠着我要我写作业。”
说着看了眼贺知楠。
周流眯着眼一脸嫌弃:“你俩能不能滚去小学生那桌。”
这时候班里一个男生走过来,敲了敲周流的桌子,“周流,我跟你住,其他班住满了,自己班,得腾出一张床。”
周流看了眼他低顺的眉眼,问旁边:“他谁啊?”
贺知楠:“……学委,经常收作业的那个,薛问之。”
周流:“兔狲?”
“嗯。”学委说,“对了,平时我也得学习,可能会很晚回来,不用担心我吵到你。”
“当啷——”凌云那边的凳子被踢掉。
几个人登时看过去。
卓等:“云哥怎么了?”
贺知楠捂住他的嘴:“少说话,不要抢床位。”
“?”
还说不喜欢一个可爱的男生撒娇,学委就他妈一只猫咪,还是情绪稳定、乖顺的那种。但是凌云一想,自己好像太过于情绪化了,变得太奇怪,遂又把凳子拾起。
“发现坏了,踢一下。”
一个可笑的借口。
下课后,他也尝试先斩后奏,问了老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