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看到的红血丝还没有褪去,我看见秦照庭眼底发着红。
“为什么在我面前不肯承认?”他声音有点发颤。
“因为我好面子,我不想被人知道我们有过这样一段关系,”每说一句其实我心里都闷闷堵堵的,“满意吗?”
“不满意。”他说。
“这就是事实。”我觉得他不可见人,他非要我将话说得这么难听。
……
让我再难过一次的感觉真的这样好吗?
我背过身去不再看着他。
一段感情的割舍总是如同潮湿雨季时的雨落下,漫长又绵延不断,总以为雨该停了,但天气预报永远不准,某时某刻雨就要重新落下。
我承认,我还很难过。
我仰起头,企图让那些莫名的酸涩从鼻头散去,可橙黄灯光太亮,起了反作用。
还好我已经提前背对着秦照庭,他看不见我的眼睛。
“言知,”秦照庭很轻地叫我,“我不会再问你了,我要再追你一次。”
我忍得难受,耳朵里有些不合时宜的嗡鸣,脑子也不太清楚。
“那你追吧。”
已经拒绝了很多次了,没用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三第四第五遍。
“你会答应吗?”他朝我抛来这么一个荒谬的问题。
“不会。”
三十岁的老男人比我这还没出社会的大学生还不明事理。
最好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没有办法继续了的。
随他去吧。
他无法改变我。
那些过往的心思都将被我亲手摒弃,死在尘土中,埋于尘埃里,烂在心底最深处。
第24章 我有片刻的恍惚。
假期余额已经告急,我剩的时间不多,还有几处景点没走,我决定剩下的几天里忙一些,将这些地方都去一去。
这几天里我都没有怎么见过秦照庭,他终于不再制造那所谓的偶遇,我也乐得清闲。
他应该也在忙着去旅游,停车场里那辆车时常都不见踪影。
但有一趟去动物园的时候,应该是真的巧合了。
巧不巧合的我也是事后才想起来,当时我是真觉得他又在跟踪我。
动物园里的网红骆驼是真的可爱,口水也是真的臭。
彼时秦照庭正排在我的后面等着喂草,我实在讨厌他,便做了个过分的举动。
我故意撤掉被骆驼咬在嘴里一半的草,这网红骆驼很有意思,急了就会嗞人口水。
我趁它刚张开嘴准备弹舌的时候朝一旁躲开。
那分量不小的口水尽数浇到了秦照庭身上。
我计划得逞,秦照庭一身臭味,我突然就有种泄愤般的快感。
在云南的最后一天晚上,李邮约了我一同吃宵夜。
此情此景一如半个月前我要离开民宿时那样,那晚我也与李邮说了道别的话。
但不同的是,那次只是离开民宿,这次是离开云南。
明明才过去半个月,我却觉得比以往一个学期还要漫长。
这次是真正的道别了。
我并不知道这辈子是否还会到云南旅游。
好奇怪,明明今年才刚开年,可我总在与人离别。
这大概是“新生”在冥冥之中发挥作用吧。
以前听过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那新生第一步,应该就是学会离别吧。
青大开学比较晚,植树节的前一天才是返校的日子。
我买了10号的机票飞回去。
三月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近两个月没有回来,这边原来已经有些热了。
机场离学校路途遥远,公交需要两个小时,打车也需要花费大半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我毅然决然选择前者。
司机先生没有迟到,在高速的加持下我比原计划还要早半个小时回到学校。
路上经过很多地方,其中就有我曾经居住过的秦照庭的公寓。
他的公寓在临苑的最深处,单在公路上是看不见的。
车速很快,那小区只在窗外闪了两秒便彻底过去。
提前两天回校的人不多,大部分人都选择在明天抵达。
青大的绿化一直很不错,两个多月无人打理的灌木丛更加郁郁葱葱。
有几只蝴蝶从灌木丛里飞出来,沐浴在阳光下,看起来很肆意。
但我觉得好可怜,他们肯定活不过这个春天。
上个学期有位舍友因为什么重大的心理疾病休了学,他的床位因此而空出来。
他走得早,几乎一开学没多久就提交了休学的申请,大半个学期宿舍里都只有三个人。
我也少回来,实际就只有两个人在长住。
我本以为这学期也会是我们三人一起住。
但学校却给我们安排了个申请换舍的。我们没想太多,加上导员将其夸得天花乱坠,称其完全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搬出来仅仅只是因为与以前的舍友相处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