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步步走到今天。
而今天才知道原来在人心智尚未成熟的阶段,经历过那些事情是会被刻入骨子里的。
自己依旧害怕,在面对前代表的时候,而这种全身心都在警告自己避险的预感并非空穴来风,他只是没想到那么多人的场合里,前代表仍会胆大包天地在酒水里下什么东西。
很可怕,很可怕。
就像被暴力训化的宠物犬,夹着尾巴凑近主人——那不是顺从。
是恐惧。
自己再是不想喝那杯酒,也还是止不住地陪笑,抬手,咽下,一套设定好的动作。
幸好自己被拖进房间之前,还在敬酒的黎恩发现了不对劲儿。
同为omega,这个社会中最弱势的群体,他人无法理解他们生存的艰难,强者自傲的鄙夷将其嘲笑成无病呻吟,说他们是费洛蒙的奴役,是依傍其他群体才能生存的寄生虫。
除了相互扶持、关照,没有别的办法。
诺大的一个拍卖会场,在自己被前代表边搂边拽的扯上电梯前,他是唯一一个追上去,询问状态,意识到不对后喊了保镖冲进房间的。
还以为真的要完了。
白翌舒了口气,死里逃生的庆幸感并没有后怕与恐惧占在心头的比例大,一想到这心跳还是嘭嘭停不下来,但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似的。
譬如说我是如何被人送到医院来,昨天那些烂摊子到底是怎么收的。
不过很快,白翌的舌头划过齿尖,一股黏腻潮湿的气息引得浑身微颤,抽断他碎裂的回忆。
越是努力回想,头疼就越是肆虐。白翌咬牙摸到手机,怎得置顶那猫猫头像上并没有小红点出现。
……
我失踪了一整天没有联系,不该……这么不关心的啊。
“哥!醒了?”
正当他咬着唇肉思考的时候门被推开,小朱拎着水壶探了颗头,见白翌靠坐在床上,慌忙倒上水,跑过去摸摸他额头。
“挺好挺好,不烧了。哥,你哪儿还疼?我叫医生过来给你查查,没事儿咱就能回家了,幸好黎大明星发现的及时,没受什么伤。”
白翌垂眼接过小朱递来的水,余光一直扫着手机屏幕。
“没事儿。”他胡乱搓了几下触角,捋直,心里头多少有点失望,但现在不是表露出来的好时候。
赶巧营养输液到了底,护士进来拔针,简单看了下机器上的数据,确认完,示意他们可以办理出院。
白翌扶着小朱翻身下床,还没等站稳,门外呼哒哒跑进来个穿着毛呢大风衣的中年男人,背头用发胶喷得油亮整齐,进了屋把那价值十几万的公文包往桌上一摔,
叉腰站住,伸手抓着白翌下巴,掰了几番儿,看着没事儿,方才松出口气。
“真草他娘的,敢动咱家大宝贝?”
“……周社长,让您担心了。”白翌弱声笑道。
来人正是他们公司的一气文化的社长,周一气。
“你你你歇着,滋补品我让小朱放车里了。那什么,零零总总都给我算上,告他个身败名裂!”
周一气大手一指,身后嗖嗖窜出四五个穿戴整齐的律师,齐刷刷应“是!”
“什么狗屁玩意儿王八东西,抢救个屁,就该让人弄死在那儿!行,活了是吧,活了就让他滚进监狱里,蹲他娘的一辈子!”
抢救?
白翌刚诧异向小朱投去眼色,他那矮个子的小助理已经逃避似的抽走目光,选择性耳聋地一心收拾东西。
“诶,听秋絮说你处对象了。”
周一气掀起眼皮,冷不丁问了句。
白翌瞄了眼暗着的手机屏幕,极小地“嗯”了一声。
“这个我管不着啊,反正不耽误工作就行。但你也不能——”
周社长话音一偏,停顿下来看了眼白翌的脸色。
这让白翌觉得后背隐隐发凉。
“我知道的,不会影响到工作……”
周一气轻咳一声,重声说:“我是说,你也不能找个流氓头子啊?是,是绝顶的够男人,但他这么莽,到时候传出去上负面新闻的又得是你。哎,大哥也是心疼,瞧你这小身板儿,还能受多少压力啊。”
流氓头子?
白翌触角一颤,立得笔直,脸上没什么波动,但那触角可全暴露愕然的心思。
“啊?你还不知道吗?也是,听人说昨天你都那样了——”
“社长!”
小朱赶紧打断周一气的话。
他们社长人好,仗义,就是倔脾气,性子直,这两年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是一方面,却是个睚眦必报,处理黑粉造谣等事上一刻不缓,动不动就带律师团上门,拒绝和解,搞得几大新闻狗仔社都不敢乱动,业界到处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