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句“厌恶他到死”不是假的。
顾景然紧握长刀第一次感受到了道心坍塌,萧三的话让他愈发疯魔,长刀有开天辟地之力,梨花木做的桌子在伟力下化为齑粉。
屋舍内的东西碎了一地。
萧三滚在地上躲过了这一刀,长刀脱手而出直挺挺钉在了房梁上,他的头发被刀气削去一大半,小命还健在。
顾景然又坐到了床榻上,此刻他陷入业障中,浓重的煞气让人不敢靠近。
“呵,呵呵。”他笑得讽刺,他的谋划宛若笑话。
萧三深吸一口气,见魔头没注意他后,爬出了房间。
姜恒醒得时候顾景然在他床头已经坐了一夜,他陷入男人那双幽深眼瞳里,差点没被吓死。
人设差点忘了。
他脸上刚要出现呆滞迹象,耳边传来007提示音:【您当前人设 OOC1%。】
姜恒立马合上他惊讶的嘴巴。
他抿着唇,手扯下床上床幔,氤氲表象撕开,他薄红的脸像馋了胭脂蔻红,双眼动人,那眉眼之下更动人的是他艳色伤痕。
手腕上,大片殷红痕迹,像极了云巅之上极致欢愉的刹那火花,最终演变成眼前的可悲事态。
昨天的暧昧不复存在。
被盯得头皮发麻。
顾景然:“师尊就如此恨我?甘愿赴死也不与我一道,你到底要我如何,到底我怎么做你才会满意?”
姜恒秉着人设:“放我走。”
“好。”
姜恒傻眼了,不是啊,他开玩笑呢,真放他走?
男主转性了?
难道是欲擒故纵?
顾景然眸子既看不出看不出细微变化,他一手打开了伞面:“回哪里,清峰山吗,我送您回去。”
姜恒故作矜持道:“不用。”
顾景然攥紧手心,有些话堵在心口迫切需要宣泄,事已至此还能说些什么,他后退两步,最后无言。
姜恒斩钉截铁道:【我人没走远,他肯定已经想着怎么把我抓回去了。】
魔界深渊之上。
梨花木的小桌上摆着精致的点心,旁边的案台上点了香炉,狐裘皮做的软塌,顾景然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满嘴的绿豆味,甜而不腻,他的心绪俨然不在口腔里的绿豆糕上。
神情看着不在意道:“人……走了?”
侍女低声细语道:“回禀主上,已经走远了。”
顾景然手里绿豆糕突然不香了,他微微上扬起头颅,变化莫测的眼神看向了窗外,手指绿豆糕不知何时捏碎成了渣子。
他蹂促双手。
豆粉抖落一地。
他神情高深,语气不愉道:“走,走了好,你还站着干嘛,出去吧。”
上好的烈酒入喉,辛辣刺激,喝上一壶分辨不出今朝是何时,顾景然想了很多,那些都是空想,岂止到现,他未有一刻像现在,精神放松,心态却崩了。
师尊在时,他只想做些不好的事情作贱别人。
不在了,又想的心里难受,人做错很多事情,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回头路,修魔是大忌,结局他一开始料到,始终不愿意去想。
那些隐藏心底的难以言说的,刻在骨子里最深最难受的事情,就着身上当年受得那十道鞭痕一起,成了顾景然这辈子最难抹去的伤。
痛,则牵动全身。
念,则痛不欲生。
他呢喃自语道:“走了好,走了好,走了生得心烦,你恨我,没有错,我是不该修魔,你只从来不知我的后悔。”
“师尊,何时能能再听我一句。”
话到于此,他语气哀戚,愁容满面,道:“我真的,知错了——”
心中知错,别人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做错了一件,再没回头的机会,别提什么善莫大焉。
顾景然手中拿着青玉做得酒壶,红白烧酒,几道下酒小菜,一手推翻桌面,桌上的菜肴纷纷扬扬散落了满地面。
“真是怪哉,竟还会难受?”
顾景然抱着酒壶,咕噜噜灌下几大口,一壶烈酒狼吞虎咽细数进了胃里,灼烧痛感不能掩盖心里烦躁。
他转动右手,一个慢动作,心中厌烦更甚,手里酒壶被无情扔在地上。
裹着单薄软毯躺在榻上。
一夜未眠。
姜恒坐在清峰山的石洞里第108次叹气,走得时候顾景然替他解了身上的禁灵咒,有灵力傍身后身子轻快血多。
手上的枷锁一同被解开。
【小七,你确定男主没有一块跟回来,不对劲啊,他是这种大公无私的人。】
相处这么久,姜恒自认为还是有些了解他大徒弟,锱铢必较,别人欠他三分一定要讨十分回来。
懂得隐忍折服,非常聪明。
007:【已经看过了,他真的没有跟过来。】
黑化值数值依旧是5,相比较之前大波动的增长,稳定的好像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