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被这抽象颜色弄得略有些呆滞。
男主心里巴望着姜恒快点撒完药,这药对治疗伤口颇有起效,就是药效强,每次上完药后都疼的厉害。
他在石榻上扭曲成一团,嘴唇咬破了好几道伤口,血肉模糊。
姜恒剥了一颗糖,两指尖捏着,递进了男主嘴里,他一脸正气认真:“吃糖,转移一下注意力。”
男主糖快含在嘴里,眼泪腾一下又出来了,锁灵链钉进骨头时他没哭,哑巴似一声不吭只当自己是个死人,姜恒拔出锁灵链时,碾压炸开的痛持续高涨,死了好过受这猪狗不如的痛。
身体上的痛总会过去,多让人生不如死,都不如精神层面上的。那种将血肉活生深剜出来的钝痛,撕心裂肺。
记忆犹新。
他攥紧手看向姜恒,明明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偶尔还要演这种师徒情深的戏码,恶心又无法反抗。
姜恒又道:“等你伤口好的差不多,走路不是什么问题,去一趟刑法司,水天碧月那里照一次根骨,仅凭我一面之词难以堵住众口。”
水天碧月是个巨大的半灵石载体,天宗弟子出入门测试灵根便是在那处。
灵根照出来五颜六色,不同颜色对应不同灵根,魔气是黑色的,魔修体质不存在水天碧月会照出一团漆黑色调。
天宗水天碧月有两个好处,第一防止心思不纯之辈混入,第二根据照出来的根骨资质拿号牌对应不同科别的修炼功法。
顾景然知道那玩意的厉害,吹嘘大了说,祖宗十八代用什么功法都能给你照出来,他虽用法器隐匿身上肆意游走的魔气,但遇到个别高级的法器根本瞒不住。
只轻轻照一下,也不是没有应对之法。顾景然抓耳挠腮,时间太紧迫了,后天照,他今天把魔气抽了还需要个缓冲期,除非是找到敛息草。
顾景然问:“师尊,您,为何那般讨厌魔修啊?”
姜恒:“正道人士讨厌魔修不正常吗?心中没有恶意怎么会平白修炼魔,我瞧见过,剜人心,挖人肝,心肝脾肺肾全掏空了。
再砍人四肢,扣其眼珠,挖了喂野狗吃,只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任凭旁人跪地哭喊,一脚把人踹飞上天,钻了裤洞,杀猪一样,剁下十根手指。”
“如此为恶贯满盈,必须除之后快。”他说是原文真实事件。
顾景然了然:“师尊说的对,魔修都是穷凶恶极之辈,确实该死。”
姜恒每说一桩,顾景然心就凉上一分,姜恒说得这他和他重生后想报复的手段竟是丝毫不差,没想到原来以前流行这么干。
夜深。
顾景然被姜恒躺在石榻躺着,身上衣服混着血腥的臭味,姜恒走前叮嘱了不能洗澡,顾景然闻着这股身上臭气熏天,自己都嫌弃。
顾景然思想上打着欢儿在水里滚,恨不得现在立马扎进水里,泡个痛快,把身上皮搓掉三层。
他一瘸一拐下了床。
敲了两边石门没人答应。
“师尊,在吗,您在吗?”
看来不在,顾景然放心进了里,清峰山泡澡地方独有一家,外面十里百里大雪纷飞,水冻成冰棍,根本没什么泉水。
要想洗澡必须借用洞府里的冷泉。
姜恒嘱咐了不能下水,顾景然小孩样,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他越是想做,身上臭得可怕,多一天忍不了。
直到他脱了衣服,外面石门推动响声。
视线交错,对个正着。
顾景然扭扭捏捏夹着腿,行动不良,接近残疾,已经脱得只剩一条裤子。
“师尊,我身上实在是难受,我身上味嗖了。”
姜恒:“走路磕磕绊绊,伤没好洗什么澡,你坐着,我帮你擦擦。”
顾景然脑子运转不行了。
啥叫给你——擦擦。
他不自在道:“师……师尊,我我我……。”自己擦啊。
姜恒厉声道:“坐着,别动,想感染吗?”
顾景然夹着腿,肌肉颤颤悠悠两下,屁股着地,坐姿端正,他呆若一只木鸡。
孤男寡男待在一处影响不好,顾景然憋着心思脸涨得通红,两边脸颊升上些小苹果样的烂红色,悱恻人心,他深吸起一口气。
擦一下没什么大不了!
姜恒卷了袖口,洁白的棉布浸湿了水,寒水冰人骨,运了一点灵气转化,薄凉的棉布有了暖气,水温适中擦在皮肤上不会叫人有不好的感受。
他垂着眉眼,细细擦了男主脸上的污渍,神色姿态说不出的认真,宛若精心侍弄着什么稀罕物件,他缓慢擦干了两侧脸颊上的水雾。
姜恒明白,顾景然表面上和他维持关系平和实在不易,好感度屏蔽后许久没看,他实在过于明智,扣好感度的提示整天在耳边叫来叫去,他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