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桑衡这样写道。
我手心被他弄得痒痒,气早便消了,他这样划着字同我说话,我也觉得好玩,便乖乖照做。
哪知他得寸进尺,我刚闭上眼,他就再度将指尖缓缓移到我的手心上,写下笔划,“张开嘴。”
唔…我这般主动闭眼张嘴岂不是像极了那些话本当中祈求官人疼爱的口口,实在太过下贱口口,且我们的游船现下已经驶去了湖心,这里来来往往的船只游人甚多,若被人瞧见该怎么办,我顿觉羞耻万分,刚要摇头拒绝,下颌却被人用力一攥,传来错骨的疼痛。
我吃痛张嘴。
许桑衡凝视我片刻,方才慢条斯理地吻上我。
游船因着我们的动作开始晃荡,而我方才因贪看烟花坐在最靠外边的位置,大半个身子都横在半空,我怕极了,生怕自己会落水,只好紧紧抱住许桑衡,任由他变本加厉地
…
许桑衡恬不知耻地凑到我耳边,咬住我的耳垂,轻笑道, “妙妙,是喜欢为夫这般亲你吗?”
“瞧你,恨不能整个人都贴在了为夫身上。”
我顾不得再气他这句“为夫”的调侃,生怕被人瞧见衣衫不整,双眸含春的自己,小心翼翼地蜷缩在他怀中,一个劲点头,甚至在他重新低头时,迫不及待地将唇送了上去。
那晚,水声潺潺,灯火绚丽,而我和许桑衡就这般躲在这小小游船之中极尽缠绵亲吻。
19、
我后来才想起,许桑衡那时大概知道我因为何故生气,所以才会在我心动之后,这般重提旧茬,像训一只顽皮不愿听话的宠物,为的,就是要磨去我对他最后的那一点骄矜性子。
20、
我不愿再想前世旧忆,找到医馆后,就闷头先走了进去。
“媳妇!媳妇!”
乌朔紧追着我进去,还一直东张西望,突然,乌朔冲我大声喊道。
“那边有一个人,我怎么觉得…这人的身影,好生面熟!”
“对了,是他!没错!他就是,上次来闯山的,那个小子!”
第011章 遇山匪(四)
21、
抓药的那人即便脸上覆了面巾,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正是许桑衡。
许桑衡提了一包药站在前方,用的是左手。
他并非是左撇子,我这时才注意到,他的右手竟是软软垂在身侧的,无法抬起,医馆里的大夫同他交谈良久,又叫他脱去上衣,要查看肩上伤势。
许桑衡迟疑了一下,才缓缓照做,扯松了上衣的领口,露出大半手臂及肩背,他的皮-肉上面竟有不少层层叠叠的鞭伤旧印,甚至还有用火烫出来的烙印,但最严重的,还是被乌朔劈的那一刀,虽然已经包扎过了,但一动之下,纱布就立时再次被鲜血染透,渗到皮肤上,触目惊心。
乌朔认出他后,便按住腰间佩刀,嚷嚷着冲我喊道,“就是那个小子!他暗算我!我今天带你来看病,不杀他!下次见他,我就杀他!”
许桑衡这时也闻声回头,看到了乌朔和我,他的动作怔然顿住,提着的药亦轰然落地。
许桑衡瞳仁骤缩,死死看我,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慌张失措地将自己的衣服拉起,直至盖住那满身的伤痕。
22、
前世,许桑衡便鲜少在我面前脱衣。
每次我都快被他扒了个溜-光,他才会不急不慢地去解裤子。
我心里不服气,又觉自己这样实在太过羞耻,像个任人玩-弄的小倌,他倒跟个恩客似的,只为泄-火,连衣都懒得脱,我越想越气,索性有一次趁他不备,扑了上去,拽住他的衣襟整个扯下。
结果,就看到了他伤痕累累的身子。
我吓得愣在当场。
因那伤实在太多太深,皆是长年累月留下来的印迹,鞭伤,棍伤,烫伤,踏伤,还有很多很多我根本就看不出来是用何物弄出来的伤,覆在他那具体格匀称的身躯之上,愈显可怖。
可怕的是,他的腕骨到小臂的那截皮肉上,有一道极长极深的刀伤,上半部分已经结痂,下半部分则仍旧鲜血淋漓,应是刚刚受伤不久,那斑驳的疤痕犹如一条蜿蜒的毒蛇,盘踞在他的小臂上,仿佛要同他的血肉融为一体,惊心骇人。
我抖着声音问他这些伤是从何而来。
许桑衡默而不谈,眼神闪躲。
“告诉我。”
我命令他。
“是我自己割的。”
许桑衡苍白的面上竟浮出一抹惨淡的笑容,“是我自己用刀…将臂上的皮肉一点一点挑开的…”
“为…为什么…”
我怕极了,下意识后退几步。
“妙妙,不要问了。”
许桑衡忽然上前,扯住我的手,将我推到榻上,细细吻我,直到我被吻得身-软难耐,再无暇他顾,他才温柔地捧住我的脸对我道,“不要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