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在晖桐书院读了五年依旧不能升入隔壁书院的,也作退学处理。如今,已经过了一年了。”竹清话音刚落,就有不少的吸气声,学子们从满脸迷茫到惶恐,一副震惊回不过神的模样。
他们只知道在这里读书,从来没想过,要是被退学了该怎麽办。如今被具体告知了限期,他们便恍然大悟,还剩下四年!不管在这里学得多好,四年都去不了碧桐书院,他们一样要退学!
给学子们上了发条之后,竹清又缓和了,说道:“当然,你们也会想知道,在晖桐书院读书不用花银钱,那麽去了碧桐书院呢?要不要花钱?”
成绩好的学子们听得聚精会神,一个个眼神亮晶晶,是哩,他们想知道。
“从我们晖桐书院出去的学子,读黄支院启蒙班的学子,一应开销由我们晖桐书院负责,不必你们额外花钱。当然,如果你们有人得中秀才,我们也就不会继续为你们花银钱了。”竹清解释,秀才公不需要他们接济。
“碧桐书院黄支院也是有要求的,五年升不上其他学院,也不能读。”竹清一棒子让学子们冷静下来,原本限期是八年,出了史成才那件事后,就改为了五年。
“我手上的是你们五月月考的排名,有几个答的不知所言,所以不参与排名。这几个不参与排名的,等六月份月考下来,先生们会按照所有月考的情况,安排退学的学子。一般而言,超过两次没有排名的,一律退学。”竹清说罢,已经有学子忍不住压力而啜泣起来。但是她表情不变,晖桐书院的启蒙班教授的知识其实不算难,认真学还是能得到一个好名次的。
有态度认真但是资质太差的学子,能留下读满五年,但是五年一到,便也只能出去找份工作了。
六月底,第二个学期的最后一次考试结束了,竹清与先生们加班加点,给卷子批改好。随后竹清拿起笔圈了四个名字出来,说道:“这些要退学,我记得这四个上课还会打瞌睡?”
毕先生点头,回答道:“是,上个学期时他们还能听下去,这个学期稍微提高了难度,他们跟不了。可是这才哪儿到哪?他们天赋不行,又难以集中精力。”
“嗯。”竹清没说甚麽,毕竟新的一年,启蒙二班即将开班,招收新的学子,源源不断有信血液,晖桐书院倒不了。
如此,启蒙一班就只剩下三十七个学子。
启蒙二班招收学子的事情竹清交给了先生们去办,她忙着碧桐书院的事,实在抽不出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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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持续了三年的朝堂风波终于平息,陛下下旨,科举不限男女,为大文广纳贤才。同时细化科举选拔的模式,在成为举子之后,开“单科”,举子们可以选择参与传统的考试,即考策论、策问、诗词歌赋、经义……
而单科则不同,分成算术、土木工程、商论等等,针对性很强,为了选拔出偏科的人才。
朝臣们退让了几步,陛下也让步,规定了单科出身的进士不得入翰林院,直接去六部任职,最高职位只能任侍郎。
而参与传统科考的进士,则入翰林院轮岗,最后入六部,优秀者可作尚书、丞相。
消息一出,引起天下人的躁动,碧桐书院与晖桐书院的女学子们都看不进书,满脑子都是:我能科举了?能当秀才了?
“先生,先生,山长。”陈学恒疯了似的跑过来,气喘吁吁,但是眼睛却闪烁着泪花,哽咽道:“我们能科考了,山长。”她忽然抱住了竹清,激动不已。
是了,兜兜转转,十几年过去了,她们终于能光明正大地进入考场,为自己挣上一份功名。
“先生,我们要参加明年的春闱秋闱麽?”陈学恒询问,竹清颔首,“要,我会与先生们商议,给你们在最后半年强化一下,争取考个好名次。”
两年过去了,在碧桐书院就读的女学子们少了不少,能坚持下来的不过十来人,这其中竹清带来的陈学恒等人占了大半,她们没有父母,不受影响。那些有亲族的小娘子们大多扛不住压力,选择回家嫁人去了。
而能坚持下来的女子中,就有上官晚澄、上官晚音,甚至这俩人也非常出色,教先生们上心。
“山长,外头来了不少的百姓,想让孩子们入学呢,都等不及了。”夏衣进来禀报,“还有大河村的村民,也来了。”
大河村的村民现下都快后悔死了,前两年跟着村长一起反抗晖桐书院,不让孩子们免费上学,本来迫于村长家的秀才公,他们才不得不答应。可去年,那个秀才公惹了事,被夺了功名,这下子村长可压不住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