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擦在身上,凉意冲淡了那股因为过敏泛起的痒。
陆行舟的手指也是凉的,涂药的时候力度正好。
“哥哥。”喻书像是被顺了毛的小猫,舒服得都快打呼噜了:“今天谁让你不开心了呀。”
下一刻背上的力度就突然重起来,喻书微微缩了缩脖子:“哎呀~疼疼疼~哥哥轻点~”
陆行舟的门又突然被人敲响,喻书瞬间收了声,视线落在门口处,有点不好意思地想找自己的衣服,然后被陆行舟按着,坐在了床上。
陆行舟看着瘦,但是劲儿非常大,小时候就能把喻书拎起来,现在按他也跟按小鸡仔似的,他垂眼看了眼喻书:“坐着,慌什么。”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脸皮那么薄。
“儿子,”林悦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我刚才去敲喻宝的门,里面没人应声。你去看看他能不能涂好药。”
说到底还是不放心喻书,但是孩子大了,万一正在换衣服,她也不好直接推门进去。
“姨姨,”喻书适时出声:“哥哥在帮我涂药呢。”
林悦这才松了一口气:“行,明天早上也记得吃药啊。春天就是容易花粉过敏。”
外面林悦的脚步声渐渐离去,喻书才松了一口气。松完又觉得奇怪,他涂个药而已,为什么会紧张,肯定是因为没穿衣服。
“好了。”陆行舟把他的睡衣外套递给他:“乖一点,回去睡觉。”
喻书看了眼他的大床,想了想自己身上刚涂过的药,最终放弃了和哥哥一起睡的想法,穿着自己的睡衣出了陆行舟的房间。
他身上的红疹并不严重,涂过药以后很快就不痒了。第二天早上醒的时候,脖子已经不红了。
早餐是中式的,小米粥熬得特别香,喻书吃饭的时候还有点漫不经心,因为他真的有点好奇是谁把哥哥惹生气了。
从小到大,陆行舟都是一个特别冷静的人,喻书几乎没见过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把陆行舟惹生气过。
难道昨天又是因为自己吗?可是上车的时候哥哥才发现自己过敏的,在这之前,他好像就不开心了。
正想着,身旁的陆行舟突然拿了外套站起来了。喻书瞬间回过神一边说着:“哥哥等等我。”一边加快了喝粥的速度。
到底怕他呛着,陆行舟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坐了回去:“慢点喝,没说不等你。”
就好像是定心针一样,他一坐下,喻书就不着急了。
饶是如此,喻书也没敢再耽误时间,很快吃好了早饭。
可能是因为一大清早,刚醒,喻书自己还没醒神,也不像晚上放学时那么话多。有点长的头发挡在额前,让他看起来又乖又安静。
陆行舟微微侧头看他,视线落在他的衣领上。喻书不是第一次过敏,药膏的效果他是知道的,只是昨天看起来那么严重,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轻一点。
他不常看谁,事实上,除了喻书,他也没看过别人。或许是性格原因,他从小就性格沉稳,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视线也是深沉的,就连喻书这种反应迟钝的都立刻感觉到了,哥哥在看他。
哥哥在看他的衣领。
喻书立刻清醒了,想到昨天哥哥捏着他的下巴看他脖子的样子,喻书知道他在看什么了。
他的视线直直地和陆行舟对上,然后一把拉开自己的拉链,甚至还往下拽了拽衣领,好方便他哥看:“哥哥,已经不痒了。”
陆行舟和他对上视线,一点也没有看人家被抓住的心虚。他的眼睛随了陆延霆,又黑又亮,眼尾微收,所以看人的时候总像是带着冷意。
这双眼睛落在喻书的脖颈处,他太瘦了,锁骨看着特别明显。昨天大片泛红的地方已经恢复了,只余下个别小红点,看着就像蚊子咬了似的。
“好了,拉链拉上。”陆行舟放下心,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车窗外,红灯,车停了。
喻书没往外面看,他低头去拽自己的拉链,但是不知道怎么了,拉链好像卡住了。
于是他又往下拉,结果往下也拉不动。上不去下不来的,最关键好像是夹住他的T恤了。
他有点着急,力气不由得大了一点。
一直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陆行舟声音带着一股特别稳定人心的力量:“别动。”
喻书乖乖地应了一声,松开了手。
陆行舟的手非常漂亮,毕竟是陆氏集团的小少爷,养尊处优的。也就是昨天给喻书涂个药,今天再帮喻书拉个拉链。
拉链就是夹到了T恤,陆行舟的手伸过来,三两下把衣服拽出去,轻轻一拉,就把拉链拉了上去,他拉得很严谨,一直拉到最上面,遮住了喻书的下巴。
眼看着那么难拉的拉链在他哥手里这么轻松就被拉开了,喻书惊喜地抬起头:“哥哥,你好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