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娘道:“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二哥在齐家老三去参军那会儿就嚷嚷着要去,还被你爹训斥了一顿,这次他跟着你过去,没有我们守着自己的主意大着呢,你就算劝也劝不动他。”
一家人聊到了很晚,虽然晏二生、柳文娘和晏淮都在宽慰晏殊,但江辞和他们相处了这么久,在晏二生、柳文娘心里早已把江辞当成了自家女婿看待,如今得知他和自家闺女彻底断了,心里多少有些惋惜。
与此同时
祁连山大营
江辞单手撑着书案陷入沉睡,梦中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她置身在一片花丛里,背上背着一个竹筐,边走边采摘着身旁的鲜花。
“阿辞,我们今日要多采摘一些回去,刘夫人那边催促的紧,这次要多送些货才行啊。”
看着远处那抹身影,他心里莫名跟着欢喜,快步向她走了过去。
明明他们相隔不远,可无论他怎么努力想要靠近她,她总是在下一秒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他伸手想要去抓住她,那抹身影就如一道清风般化为虚无。
“不要走!”他焦急的呼喊,可那女子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
“咣当!”
身侧的茶盏应声落地,江辞猛然睁开眸子,一道黑影瞬间闪身进入营帐。
“主子,您没事儿吧?”
江辞垂眸朝地面上摔碎的茶盏看了一眼,随即冷冷抬起头朝影烈看去。”
“让你送的消息可送出去了?”
影烈恭敬垂首,眼睛快速眨了一下。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派人去南渭府了。”
“我当时为何要派幻樱他们去南渭府?”
影烈抬头朝江辞看了一眼:“南渭府刚脱离齐王的围困,您担心齐王卷土重来,故而派了几名亲信协助李尚谦镇守在那里。”
江辞沉默片刻:“你下去吧。”
“属下告退!”
影烈转身准备离开营帐,一名值守的士兵径直走了进来。
“主子,魏姑娘来了。”
江辞深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耐。
“说我在忙,没事不要来打搅我。”
影烈走到营帐口停了下来,转身道:“主子,魏姑娘知道您这一日都未曾好好进食,想必是亲手给您做了宵夜送来,好歹是她的一片心意,您若不见她岂不是寒了魏姑娘的心?”
江辞随手从书案上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
“我并未让她做吃食,若你怕寒了她的心自己拿去便是。”
影烈蹙了蹙眉头,宗主让他协助魏姑娘亲近少主子,可这几日无论魏姑娘如何努力,主子对她却异常疏离冷漠。
“还不走?”
影烈作揖道:“主子,您失忆之前很疼爱魏姑娘的,如今对她如此冷淡,魏姑娘该多伤心啊。”
江辞眸色清冷的盯着影烈,唇角却上扬了起来。
“影烈,我很好奇外祖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卖力的说和我与魏央。”
影烈神情一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站在一旁的士兵也吓得跟着跪下来。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您失忆前如此……如此喜欢魏姑娘,如今对她冷淡疏离,只怕您恢复记忆后会后悔自己此刻的所作所为……”
江辞冷笑一声:“若我曾经真的心悦她,等恢复记忆自会弥补,可如今我什么都不记得,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走的太近便是逾矩,没有恢复记忆之前我不会与她有过多来往,让她今后不必如此费心了。”
“可是主子……”
“影烈,你想教我做事?”
“属下不敢!”
“我看你敢的很,既然你是外祖的人,从明日起还是继续跟着他吧。”
影烈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主子,您身边暂时没有值得信任之人,加之又失忆了,宗主不放心您才会让属下来您身边伺候,若您赶属下离去,属下已无颜面去面对宗主,只有以死谢罪!”
话落,影烈抽出佩剑作势就要自戕。
江辞冷眼看着,没有阻拦的意思。
见此,影烈只能眼睛紧闭硬着头皮拿剑刃抹脖子,营帐外一枚石子嗖的一下打中了影烈的手腕,影烈手里的配剑应声掉落在地。
随即,凤烜鄍沉着脸闯了进来。
“影烈,你做了什么竟要在阿辞面前自戕谢罪?”
影烈朝凤烜鄍跪下一拜。
“宗主,是属下言语僭越惹怒了主子,属下甘愿以死谢罪。”
凤烜鄍轻哼一声,目光朝江辞看去。
“阿辞,影烈怎么说也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你看在外祖的面儿上就饶他这一回吧。”
江辞冷晒一声:“果然是谁养的狗效忠谁,既然影烈是外祖亲自调教出来的,从今日起他还是回您身边伺候吧。”
凤烜鄍走到一旁坐下:“别说气话,如今你失忆了,你身边必须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保护才行,影烈是玄宗门数一数二的高手,有他在你身边外祖才能放心,既然你不喜欢他多管闲事,今后让他在你面前闭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