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倾一怔,瞬间屏声敛息。涂山凛直呼她的名字,从前只代表一种意思,就是他下了某种决定且不容置疑。
小院里一时间安静的只余下风声和花香。
“少爷,欣儿小姐等在门外说有事要找您。”阿卓手里端了杯热茶,边走到江雪倾身旁把茶水递给她,边向涂山凛报告。
江雪倾正被刚才紧绷的气氛搅乱心神,她接过热茶仰头便喝了一口,差点被烫了舌尖。
“呀!好烫!”她抬眸瞪视阿卓,却见阿卓正笑嘻嘻地看她出洋相。
“让她进来,我正好有事要问她。”
“是,少爷。”阿卓一溜烟跑去开门。
刚才的话题被阿卓的出现打断,江雪倾怕涂山凛又提起,索性放下茶杯飞快跑过去推轮椅。
“凛少,我推你进屋。”
江雪倾将轮椅推得飞快,涂山凛坐在上面颠得差点摔下来,幸好小院距离内室的门不远,他们很快进屋了。
崔欣儿怀里抱着一盒扎着绸带蝴蝶结的饼干盒,正等在客厅。听到后院进门的动静,她刚回眸想喊表哥,陡然瞧见站在涂山凛身后推轮椅的江雪倾。
“你……”崔欣儿一愣,心中惶惶不安。难道佣人刚才回报说在偏厅听见泳儿的哭声,是因为这个女孩子?她对泳儿做了什么?
“咦?崔小姐看见我很惊讶嘛。”江雪倾笑眯眯地走上前,“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看见你的妹妹呀?”
“你把泳儿怎么了?”崔欣儿无法继续伪装强装淡定,迫不及待追问道。
第66章 【我做不了她的主】
Vol.6
江雪倾在崔欣儿面前站定,神情无辜地耸了耸肩。
“崔小姐,你该问的不是崔泳儿她对我做了些什么吗?或者,是崔泳儿和你一起对我做了些什么。”
崔欣儿整个人像是被定在原地,她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泛白是因心虚发慌,泛红是因局促难安,毕竟凛表哥正在一旁看着她们。
崔欣儿暗暗地深呼吸调整心率,可人体因紧张而绷直的肌肉并没有那么好放松,她的手心和后背全是冷汗。
她表情僵硬,强装镇定:“江小姐,你为什么要那么问?我从下午起就联络不到泳儿,刚才也是佣人告诉我在偏厅外似乎听到泳儿的哭声,我才寻过来想问问清楚。”
“哦?听起来很合情合理呢。”江雪倾阴阳怪气道,她回头目光掠向涂山凛,“凛少你觉得呢?刚才在偏厅里的事情,你是目击证人,看完整出戏后,不给个点评吗?”
“什么看戏?泳儿真的在偏厅里?你把她怎么了?”崔欣儿着急地追问。
“崔小姐着什么急?人就在涂山家,能出什么事呢?只不过崔泳儿小姐做出那种事情,白二少作为受害者之一,他很不高兴。”江雪倾故作惋惜状,又道,“崔小姐应该认识白雨沛的,知道他最在意自己的皮相,他额头上被木棍敲了那么大一个包,肯定会报警处理。”
江雪倾语气轻松,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她抬手在半空比划了一下那个肿包的大小给崔欣儿看。
“包有这么大呢,你说白二少是不是很生气呀?”
崔欣儿脸色煞白,她没料到妹妹竟然蠢到惹上白二少,简直祸不单行!她想替妹妹善后恐怕都很难。
崔欣儿正暗自盘算该请谁帮忙化解白二少的怒气,却听江雪倾继续悠哉开口。
“至于你妹妹崔泳儿,最快今晚就能被警方带走啦。港城警署办事效率很高的,我建议你现在就联系相熟的律师赶过来,一会儿律师可以陪你一起去警局探望你妹妹,不至于你一个人手忙脚乱。我记得你们姐妹俩之前提过家世背景,马来橡胶大王的女儿嘛,不缺钱可以请最好的律师。至于崔泳儿的结果,最坏就是判入狱,最轻也需要做完社会服务令。”
崔欣儿站在她面前,又惊又气,呼吸都快喘不匀。她心神慌乱不定,却不敢直视涂山凛向他求救。因为这件事,她其实也知情,主意就是她给泳儿出的。但她没想到泳儿这么蠢,做事前竟没有提前跟她知会一声,扫尾工作也不处理干净,还惹上白二少和警方。
涂山凛坐在轮椅上一声不吭,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阿卓在偏厅门外听完前半场,这会儿又杵在一旁围观下半场,恨不得掏出一把瓜子,边嗑边听八卦。
忽地,听见少爷轻咳一声,阿卓连忙回神,立正站好。
“少爷。”
“去给崔小姐倒杯水,要冰的,我想她现在需要喝点凉的镇定心神。”
涂山凛没有明确表态,可他意有所指的话语,已经表明他对这件事了然于心。
崔欣儿双腿发虚,几乎快要站不稳,她挪到一旁沙发上坐下。缓了缓心情,接过阿卓递来的冰水,喝下几口,大冷天喝冰水果然使人头脑清醒。崔欣儿心下有了抉择,清楚自己应该怎样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