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寺院占地面积极其广阔,一半被晨光所笼罩。
灰青的瓦片之上,有莹莹光点闪耀。
灵元寺远离尘嚣,地处深山,依稀可见看见群山之上还有没有完全散去的渺渺白雾,就连此处的气候都要比外面凉上一些。
若是到了炎炎夏日,不失为一个避暑的好去处。
寺里的人起得很早,悟简师太带领一群人跪在佛堂诵经。
木鱼声不断。
姜娩缓缓转醒。
她住得寮房距离佛堂有些远,但还是能听到木鱼敲响时的声音。
一道道的,整整齐齐的,听着不但不觉得吵,反而倍感宁静。
连她的心都会在这样有序不紊的节奏中沉静下来。
接着,姜娩觉得脸上痒痒的。
她翻了个身,想继续睡,便抬手一挥,将脸上痒痒的触感拂去。
对于能睡懒觉的时间,姜娩往往格外珍惜。
没了后宫那些繁琐的规矩,姜娩喜欢极了外面的自由广阔。
金钏四人守在屋外。
裴缺裴得则在不远处的檐下等着。
裴缺没睡好,还在打哈欠,他靠在檐下的一根柱子上,按了按肩,道:“寺里的床板真硬。”
裴得适应力极强:“跟着干爹这些年好日子过惯了,忘了以前是怎么过来的吗?”
裴缺当然记得。
他记得当初他跟裴得过得多惨,又被宫人们欺负得多惨。
他还记得,要不是有幸被前掌印太监选中,安排到干爹身边伺候,指不定他跟裴得早早的就死了,压根活不到现在的人样:“人活着,不能老陷在过去的苦难里。”
他记得苦,念着恩,可也喜欢往前看。
-
寮房内。
姜娩脸上的痒感还未消失。
那阵微微的痒,带点酥酥的麻,像羽毛一样落在肌肤上,先前是在她的脸上造次,这回转移阵地,竟然从她的脸颊拂过,落在了她敏感的耳舟。
这回的痒,弄得姜娩没法再忽略了。
裴相和坐在床边,寺院里的床榻面前摆着一张长长的木板,用来放鞋所用,也方便他坐在此处。
此刻,他拈起她的一缕发,用发梢在她的耳舟刮来蹭去。
姜娩偏头躲了躲。
见她这样了还不想起,一副打定主意要赖床的架势,裴相和的眼底划过一丝柔意。
姜娩蹙着眉头。
显然是被打扰到了。
裴相和伸出一臂,横过盖在姜娩身上的被褥,寺院里的东西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他用手臂环住姜娩的腰身,将人往前一揽,俯身至她耳畔,低语:“娘娘,还不醒吗?”
听到他的声音,姜娩赖床的兴致顿时没了。
她当即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他放大的俊颜。
见她终于肯醒来,裴相和指尖的力道一松,她的发跟着脱离。
他把人往身前继续揽了揽,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闻着她身上的幽香,像个登徒子一样开口:“娘娘好香啊。”
姜娩蓦地僵住:“……”
他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撩拨手段?
怪让人不适应的。
姜娩轻咳两声,望了一眼外面。
见没人进来打扰,屋外也有金钏四人守着,她的担忧逐渐消失。
第403章 嗯,我放肆
姜娩等了一会儿,以为裴相和很快移开,谁知他竟将头埋得更深。
男子的呼吸,浅浅的,带一点温热,在她脖颈危险而肆意地喷洒着,游弋着。
她能感受到他唇瓣贴在肌肤上的丰润与柔软。
未免裴相和再说出什么有失分寸的话,或是做出什么失了分寸的事,姜娩白皙的脸泛起红霞。
她从榻上坐起,一双清澈的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都说了,不要学不好的。”
起身时,她的唇,无意间擦过他的鼻梁。
绵软的的触感,一触即分。
裴相和还有点遗憾,待听清楚她说的话时,又忍俊不禁。
合着娘娘以为他种种的撩拨手段,都是从皇宫里学来的。
他撩拨她,不过是他对她心有妄念,对她所做的一切,也完全是出于本心,遵从本能。
“娘娘,你怎么不觉得是我天生就坏呢?”
“……”
姜娩哑口无言。
瞥见他的目光渐渐深沉,她望了眼他还揽在她腰间的手臂。
意识到这是在寺院,她神色一正,像个老气横秋的小古板似的,用老成的口吻说道:“裴相和,此乃佛门重地,需禁色,禁欲。”
裴相和倏然凑近:“娘娘当我在意?”
任何规矩,只要他不想,便形同虚设。
姜娩往后躲了躲,见他下一瞬就要不管不顾依偎过来的动作,只好伸出一只手,抵在他的胸口,用那点小得可怜的力道隔开跟他的距离,郑重道:“我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