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只手臂撑在姜娩腰身后方,虚虚将人环住。
裴相和再次凑近,在她唇上又亲了一下。
瞥见她眨着眼睛呆呆的小模样,坚硬如冰的心房顿时塌陷一角。
而那塌陷的一角,像是被温泉水浸泡其中一般。
见她还没反应过来,裴相和低了低身体,将耳朵贴在她跳动频繁的心口处。
隔着轻薄的衣物,他听到了她心脏跳动的怦怦声。
他的眼里划过了然的情绪:“娘娘喜欢我这样亲你?”
姜娩眼眸瞪圆到最大:“……!”
听清楚裴相和说了什么话以后,她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毛绒动物一般,当下顾不得手里还抱着手炉了,羞恼地推了推他,侧身坐着,将书案之上他先前拿了却没展开的奏本翻开。
裸露在空气里的耳垂粉嫩嫩的。
惹人浅尝。
手炉滚落在裴相和的袖袍处。
他捡了起来,将手炉拿着,重新贴在她的小腹。
这股温热,缓解了姜娩小腹的隐隐疼意。
姜娩本是想用翻开奏本的方式躲开他的勾缠,谁知这一看,倒是被吸引住了。
这是祖父的奏本。
祖父是春闱的主考官,所以他呈上的奏本也是围绕春闱一事展开叙述的。
姜娩正要再往下看,忽然,耳垂一湿。
她的身体随之轻颤。
裴相和碰得次数多了,便知晓姜娩的这具身子有多柔软,又有多敏弱,以及……多经不起这样磨人的挑逗。
他的唇从她的耳垂移开,湿热的舌尖一舔而过。
喉间愉悦的笑声,足以证明他此时的心情。
姜娩瞪他。
眼神凶巴巴的。
落在裴相和眼底毫无杀伤力可言。
可他喜欢她这样。
鲜活。
灵动。
一双眸子湿漉漉的,似乎下一刻就能哭出来。
在她自以为很凶很凶的眼神威力下,裴相和停了轻薄她的动作,手指落在奏本上敲了两下:“看奏本。”
姜娩眼眶周围微微泛红,没再感觉到他得寸进尺的动作,小腹也暖融融的以后,还真就被他的话给转移了注意力,全神贯注地看起奏本来。
祖父奏本上所言,是在说春闱作弊一事,其中,祖父用简短的话阐述了此事的经过,最后要求将为首之人钱浴的科考资格终生取消,不再录用。
裴相和一只长臂撑在她的身后,宽大的袖袍散开,与她白色的裙摆纠缠在一起。
他陪她一起看奏本。
等她看完了,他拿过笔架上的朱笔,在砚台里将笔尖蘸湿,递到姜娩面前:“娘娘若是觉着姜太傅的处理方法没问题,便用朱笔在上面画一个勾,或写上‘可’。当然,娘娘若是觉着姜太傅的处理方法过于严苛,担心他此举得罪卫远伯府,便否决他的提议,亦或者把姜太傅的奏本扔到一边不再理会。”
她接过朱笔,沉思一瞬,提笔写下‘可。’
第333章 娘娘别哭
祖父想做的事情,要做的事情,姜娩自是支持的。
她更相信祖父。
若没有十足的证据,祖父绝不会冤枉他人。
再者,恩科一事乃是天下文人寒窗苦读数载才等来的机会,也是朝廷选拔人才的时机,事关天下学子的前程,也关乎江山社稷。
如今的大晟王朝本就风雨飘摇,暴乱四起,若是因钱浴是卫远伯府嫡子,因他所谓高贵的出身便饶了钱浴这回,或是将此事置之不理,凉的是天下文人的心。
此事带来的后果,也会令岌岌可危的朝廷陷入又一轮水深火热里。
姜娩还记得太傅府里,祖父院中,想要辞官的朱进与邹仁。
祖父乃是当朝太傅,门生众多,在文人里威望极高,若钱浴这事儿不得到令人信服的处理,怕是连带着祖父的名誉也会受到影响。
春闱一事祖父是主考官,便有处置作弊之人的权利。
望着奏本上那个工整娟秀的朱红色‘可’字,姜娩的眼底闪现一抹笑意,可再一想她做了什么事情时,面色一慌,指尖力道一消。
朱笔掉落——
幸亏裴相和手快,才避免了奏本被毁。
姜娩呼吸一紧。
她……
她批了奏本……
前世的她不懂这些,不懂世俗礼教,所以也不懂得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可原主是受过时下礼教熏陶的。
女子不得干政。
然而,她却动了奏本……
姜娩望着那个分外醒目的‘可’字。
懊恼不已。
裴相和将她一连串精彩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无声地笑着,把朱笔重塞进她的手里:“娘娘,这回一定要握住了,否则再掉下去,毁了姜太傅的奏本,我可不会帮你。”
闻言,姜娩指尖用力,捏紧了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