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轻嗤一声，看了五皇子许久没有出声。
半晌，才缓缓开口，“五弟真是长大了，还能为孤锄奸了。”
五皇子忙作出欣喜的样子，“殿下，臣弟无什么大志，只希望将来有能力为殿下办事，为殿下分忧。”
太子一哂，觉得跟五皇子多说也没什么意思了，“行了，你且去吧，孤还有事情要忙。”
五皇子和沈拾琅便见礼告退。
沈拾琅看太子刚刚面对五皇子时那般做派，真是嘉成帝的翻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连看着人久久不说话的样子，都是一模一样的。
太子莫不是觉得嘉成帝这般很是高深吧？
五皇子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年纪尚小，竟也能被太子忌惮上。
现在尚且如此了，以后岂不是愈发艰难？
沈拾琅见五皇子沉着脸，忍不住皱眉的模样，并没有现在就着急跟五皇子说些什么。
矛盾，迟早会越积越深的。
逼的五皇子不得不做出反抗。
沈拾琅在离开皇宫前，又被嘉成帝给召到了书房。
沈拾琅猜，应是与在路上遇到太子有关。
果然，嘉成帝问起的正是此事。
“朕听说，你与小五在路上遇到太子了？”嘉成帝背着手，问沈拾琅，“你们说了什么？”
沈拾琅没有添油加醋，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尤其是太子的话，都说了出来。
与暗卫前来汇报给嘉成帝的一模一样。
嘉成帝又问：“小五说，将来为太子办事，太子有何反应？”
“殿下没说话了。”沈拾琅说道。
“朕是问他的反应。”嘉成帝道，“你如实说来，不必为他隐瞒！”
沈拾琅这才一脸小心翼翼的说：“太子殿下的反应，应算得上是满意的。太子殿下沉默了好一会儿，臣当时不敢抬头看殿下，但猜测殿下的目光，应是放在五皇子殿下身上的。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地笑了一下，放五皇子殿下离去。”
“臣斗胆猜测，太子殿下应还算满意五皇子殿下的忠心。”沈拾琅冒险说了一句。
“什么忠心！”嘉成帝震怒，“他一个太子，要什么忠心！朕还没死呢！”
嘉成帝一心问道，企图长生不老，又怎甘愿将皇位让太子继承？
刚刚听沈拾琅的描述，嘉成帝便觉有些熟悉。
再一想，太子的反应，不就是他常常观察他们时做出的反应吗？
太子这是把他的习惯也学了个十足。
“所有人，要忠心的只有朕，忠心于太子？他还感觉的满意！”嘉成帝气的不行，忽然又问沈拾琅，“你说，小五真是这么想的？将来忠于太子？”
他的儿子们，这么早便已经为他的死做打算了。
“这……臣不敢妄断。”沈拾琅说道。
“让你说就说！”嘉成帝不耐道，“朕早就说过，不要学那些老狐狸，什么都问不出。若你不肯说实话，朕要你何用？”
“朕既然把你放到小五身边，给他授课，便是要你多观察小五，有什么异动立即跟朕禀报！”
沈公公在一旁，目光垂落看着自己的鼻尖，面无表情。
五皇子才多大啊，狗皇帝竟然连五皇子都要防着。
“是。”沈拾琅这才说，“臣第一日见五皇子殿下，臣记得，当时臣说要教给殿下治世之道。殿下很是震惊。”
嘉成帝点头，沈拾琅平时都教给五皇子些什么，课案都被呈上来让他看过。
“殿下说，从前的老师，从未有人教过他。皆因他是最不起眼的皇子，别人都认为，无需教他。”沈拾琅说道，“可是臣说，教他的治世之道，不是治理天下的治世之道，而是为陛下分忧的治世之道。”
“殿下很高兴，便提出他一直希望自己将来能为陛下分忧，做一些为百姓好的事情。”沈拾琅说道，“所以这次赈灾，殿下会提出，想要去看看，积累一些经验，是想要学着，为陛下分忧。”
“只是……太子为储君，又为兄长，在那般情况下，大概殿下也无法说别的回答。”沈拾琅缓缓地说道。
“朕知道了。”嘉成帝让沈拾琅退下。
沈拾琅便一刻都没耽搁，立刻出宫回了府。
苏锦时正在拿手机拍房屋建筑的细节，没准儿以后也能用的上。
难得能亲历古代，可比在现代世界查资料要更加准确。
苏锦时正拍着，便看见沈拾琅步入了镜头内。
他身着红色官袍，广袖被风吹的微微飘动，正朝她走来。
脚下是新落了几片枯叶的青石板路，两旁是青白色的墙。
沈拾琅一身红袍在其中更加突出。
万般皆白，只有不远处行走在中央的那一抹红，俊秀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