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失礼了,]海伦微微低头以示歉意,[异能者的出现是自某一时期向后,有个集中爆发时期的。]
[包括纪德先生在内的大多数人都是在那个时期成为异能者,成为战士,踏上战场的。]
纪德:……这倒没有说错。我的确是异能大战期间成为异能者后踏上战场的。
[异能让我们失去了普通人的可能,但也让我们拥有改变自己或者他人命运的权力。]
纪德:……嗯
“所以你在说什么?”纪德赤瞳中有着困惑,“倘使按你说的假设来,战争结束那刻,就说明着诸神黄昏也结束了。但现在,你我都知道新的异能者,乃至新的超越者依旧在出现。”
纪德的话可以只化为一句:英灵不应该在诸神黄昏后诞生,正如诺亚方舟不应该在洪水过后建造。
[可实际上,即便是现在我们依旧在维持作为战士的义务,不是吗?]战后依旧在不断作出预言的灰瞳女孩望着因为工作需要,停留在美国本土的法国超越者平静地道。
纪德一愣。
“也就是说现在还在诸神黄昏吗……”纪德陷入沉思。他并非是一无所知的人,倘使将异能的消失确认为诸神黄昏结束的标志,那么黄昏落下的一刻必然是神秘彻底消退的时候。
“可这些都和萨夏做出的预言无关。”
过去中东的流亡者只是为了解读友人死前的话语而来,就只是为了她那句‘死后一定要记得来看看我’而来。
安德烈·纪德现在的行动都只是为了死后,可以如愿去往她的身边。倘使死后还有灵魂,那么他将义无反顾地踏上荆棘之路。
“等等……”
白发超越者血红色的眼瞳中悄然落下一枚大鸟飞过时遗留的洁白羽毛。轻柔的,圣洁的,连带着心都带着丝丝痒意。
“萨夏是异能者呢……”而他恰好是可以对异能进行调节的异能者。
一昧逃避追忆过去和萨夏相处的记忆,只是将其封闭在内心角落的纪德顿时明白当初为什么萨夏会主动接触自己。
众所周知,中东过去将异能认为不详。他们固执地宣传异能者,尤其是失控的异能者不能去往天堂。
过去的安德烈·纪德可以接受自己的失败,自己的落寞,但却无法接受友人因为这样简单的原因死去,所以遗忘也成了必然。
“啊……是这样子吗……”纪德失笑,可笑着笑着,泪水徒然落下。
海伦低垂着眼眸,心里悄然叹息。这个故事说到底就是:无法正常预言的预言者遇到了不知道自己是何人的流亡者。
‘你是流亡之人,是迷茫之人,是无家可归之人,但即便如此,你灵魂的重量也足以我放弃自己的灵魂。’
海伦内心念着过去中东女孩未能说出口的话,怅然地望着天空。谁也说不清盲女眼中的天空是怎么样的色彩,正如盲女不明白自己为何仰头望天空。
短暂的相处,让本应是求助者的女孩选择成为帮助者,透支生命作出最后的预言。
这个故事的结局如此简单,简单到已死的她放弃去倾诉自己的纠结。
[在那一刻,她毫无疑问是‘天使’。]海伦话语中带着绵长而又柔软的眷意。
放弃自己的灵魂,而选择去拯救他人灵魂的人,又怎么会不是天使呢?
倘使世界拥有天堂,那么天堂必然不会拒绝天使的回归。
海伦·凯勒有些苦恼地喃喃:[如果她愿意等的话,纪德先生说不定可以在死后见到她。]
“也就是说?”纪德语气维持着平淡,就好像刚刚一度落泪只是视角的错觉。
[但她应该已经前往来世了。]
过去的流浪者听后释然一笑:“那不是很好吗?”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去责备一度为自己放弃生命的友人,只会在内心为踏上旅程的她祈祷。但一切只是可能的现在,知晓死后灵魂存在的流亡者依旧会在死后踏上去往她墓碑的道路。
只是问题又回到了最先的一点。
“死后是会发生什么?”纪德困扰地用手抵住嘴唇。
萨夏说过:改变命运会导致天使无法去往天堂,最后只能消亡在大地上。
而海伦说:正因为我们选择不去往天堂,才拥有了改变命运的权力。
[超越者的我们是特别的。]海伦的话语很轻,就像是空中摇摇晃晃落下的羽毛。她神情宁静地讲述:[洪水退散的那刻,诺亚方舟也不再需要存在。诸神黄昏结束的那刻,英灵也该沉眠于黎明之前。]
“……”
外在年幼的法国超越者意外听懂了海伦的暗示。如果说异能是神秘侧和科学侧过渡出现的短暂产物,那么身为异能者的他们也只会是……短暂的生命……